“今年的这一天又来到了啊……”当小姜向张工询问的时候,老人家只是喟叹了一声,背着手离开了,留下小姜,满脸的疑惑不解。
这一天,是哪一天?
徐风飞从长途车站出来,像往年一样,先到车站旁的花店里买花。花店的老板娘看到他张嘴就笑。
“小徐,又来扫墓啊。”
徐风飞点点头:“老板娘好。”
“今年还是送粉红色的香水百合吗?”
徐风飞轻轻地点了点头。
粉红色的花朵,只因那人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不要你拿白色的花来祭扫我,因为我只爱粉色,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不会有任何改变!”
徐风飞走在田垄上,两侧是青青的麦苗正在抽穗,孩童们嬉笑的声音鹞子样地飞上天际,随着风,四处传播开来,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除了那里。
徐风飞走过去,朝着那几个他曾经那么熟悉,如今却视他如陌路的人点点头。
“陆伯父,陆伯母,文斐,你们好。”
被叫到的人怨毒地看了他一眼,走开,只当作没听到。徐风飞苦笑,是他欠他们的,比起当年,现在的态度实在已经算好太多了。
他想着,蹲下身,轻轻地将花束摆在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里,她依然甜美地对着人笑,灿烂无瑕的脸容,犹如再生一般地生动活泼。
“文瑾,我又来看你。”他轻声地念着,像在跟个老朋友说话。
“三年了,你走了已经三年。时间过得那么快!”
有力的手指轻轻抚触着粗糙的石碑,发出嚓嚓的声响。
“虽然我还未原谅你当初伤害清扬的行为,但是……算了吧,我想一切都该随时间过去了。怎么说,也是我不该让你误会,给你个虚幻易碎的梦……”
停一停,接着往下说。
“你死之前,曾经说过,我和他不会长久,而你,则会在地下瞪大眼睛等着看我们分手的那一天……但是文瑾,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我们依然没有分开。”他的唇边因想到那人的样子忽而就浮现一抹温暖的微笑,“老实说,以后我们会走多久,我不敢保证,但是至少,在接下来的三年里,我还会继续和他在一起度过,然后,也许再三年,又三年,直到某一天,他离开我为止吧……嗬嗬……”
他笑着,站起身,看向远方。青葱的田野,连绵的群山,一群鸟雀正欢快地飞舞。
“活着,就算再痛苦,再多变,再磨折,也总是比死了更有希望不是吗?”他抹了抹眼角,“文瑾,这才是你跟他最大的区别啊!”
远山无言,流水潺湲,一枝花轻轻地掉落溪中,打了个旋,漂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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