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抖着嗓子喊:“我们、我们不过是草莽几个,哪里懂得这些!只是看着章珽不顺眼就打了、若是、若是知道章珽眼下正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我们又怎么敢……”戚长珩紧缩眉头,正要再问,一旁勉强站稳的章珽却忽然开口:“殿下,此事就算了。”他躬身行礼,接着说:“章某如今能走到今日,已是不易,倘若今日殿下再我处置这几人,只怕心思险恶之人更会将章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章某眼下只想安心备考,不想其他。”戚长珩见他说的真心实意,又扫一眼地上求饶的几人,只能无奈摆手放过,又扭头训斥这几人老实本分些,并令侍卫将几人押送至京兆尹处。章珽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一张宽厚平常的脸沉静如水。只是额角还在渗血的伤口看着依旧触目惊心。方才刚被章珽吓到的时佑安又心软起来。他低头在怀里掏了一会儿,良久摸出一个长颈小瓶。“……章公子?”时佑安小声说,伸出手把瓶子递给他,“你的伤……没几天就要殿试了,还是处理一下吧,这是药膏,可以止血修疤的。”这样一个精才艳艳的人,若是因为这种事影响了殿试,岂不是太可惜?时佑安不免遗憾地想。他之前也经历过这种事,自然……也看不得别人金玉蒙尘。章珽低头看着时佑安掌心的药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了一会儿后,章珽才慢慢伸手拿起药瓶,低声道谢。他的眼睛无声地盯着时佑安衣摆下面露出的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瓶底部刻上的一个字。闵。章珽缓缓勾唇笑起来。大兆的珽前面。章珽已经写完了大半,笔下如行云流水,字体大气又不失端庄,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然而时佑安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章珽案前放着的药瓶。殿试虽然严禁考生携带东西,可像章珽伤的严重,药瓶又没有什么危险性,经过检查后就可以随身携带。瓶口的塞子有拔出的痕迹,明显是被人反复用过了。时佑安忍不住冒出一点隐秘的雀跃。只是他这样站的久,另一边的桌子上的考生已经无比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