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绚丽的蝶轻落于鲜艳柔润的花瓣上,开始进行初步的探索,判断这朵花里是否有他想要的东西。宁姝只觉唇间落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蝶,正在攫取她唇内的芬芳。蝶很温柔,但不会一直温柔。初步的探索完毕,蝶开始贪婪地吸取花瓣中的一切,而那朵花,只能在风中摇曳着,任那只浪蝶肆意撷取……宁姝想起了山洞那夜,少年因自己避开而落于脸颊的吻,温热的同时,又让人觉得浑身火烫。若山洞那夜是春日晨间的一滴清露,那如今便是夏夜由缓到急的大雨,淅淅沥沥,声如撒豆,让人招架不住……蝶的触须没入花蕊,在其中拨弄风云,花朵瑟瑟发抖的同时,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蝶降落的太子归来盛京落了第一场雪,虽不算大,但也是一场瑞雪。跌落悬崖的太子忽地有了消息。也不知是谁传的,从哪里传出来的,但就有这样一股隐形的风暴席卷盛京城,让本就暗流汹涌的朝堂再掀波澜……听了这一消息,反应最大的便是卧病在床的景宁帝,听医官说,一听到太子有了消息,病气都去了大半,当日就在乾元殿走了几圈。漱玉殿,所有的宫人都被清了出去,弄得人心惶惶。母子两静默而坐,神色皆十分严峻。“他怎么还能还活着,那悬崖那么高,底下还有条丰水,他分明不通水性……”元弛气急败坏地在殿里走来走去,衣袖甩得生风。贺兰贵妃也是一副按捺不住的姿态,神色阴沉,那对平日里对着景宁帝柔情似水的眉眼也满是冰霜。“好了,慌有什么用,既走到了这一步,便是覆水难收,只能朝前看,太子有了消息又怎样,能让他消失一次,那也能让他消失第二次,可明白?”贺兰贵妃远望着东宫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毫不犹豫的狠辣。元弛将母妃的狠辣绝决收入眼底,神色有些迟疑道:“母妃,你说如果我们就此收手,父皇能否当作无事发生?”察觉到了儿子的退意,贺兰贵妃语气凉凉。“天真。”“刺杀储君是何等大罪,就算是你父皇这次还能对你偏私,那些满腹大道理的臣工如何能罢休,那九死一生回来的太子又如何能罢休,我们母子已经没用回头路了,只能放手一搏。”元弛思绪翻涌了片刻,想到那座代表着无上尊宠的龙椅,心神激荡,重重点头道:“母妃说得是,儿子即刻遣人去打探大哥的下落,将麻烦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