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底明白,他决计是无法成为方砚知和沈舒年那样的人的。文化水平决定了眼界高低,他困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小村子里,夜夜只能望着那一座不高不低的松山,看不到扬州城的二分明月,烟笼画桥。他不知道方砚知和沈舒年在扬州城里有什么样令人艳羡的际遇,又有何种美妙心动的邂逅。他只能将自己所有的幻想,所有的羡慕化作努力赚钱的动力,希望这一亩亩辛勤耕耘的庄稼地,不要将他的愿景化作镜花水月。阿飞日日都在想,若是方砚知从扬州城里回来了,该变成了什么模样?他是高了还是矮了,黑了还是白了,胖了还是瘦了?可是等真正见到方砚知时,见到他越加出挑的眉眼,越加温润的气质,他心中虽还是自惭形秽,可到底还是欣喜的。让阿飞不能接受的是,方砚知从未想过主动回来看自己,要不是周棠婚宴的邀请,这人还不知道要逃到何处的天涯海角去。路遥马慢,书信寄送都分外艰难,相隔两方的人若是想要见上一面,更是难如上青天。这人丝毫不顾自己同他之前相识相交的情谊,不仅未将带来的礼物送给阿飞时,自然收到了他的三推四阻。方砚知这一路上早就习惯了这般推诿,自然也没有将这点不耐烦放在心上,只是更加坚定了他想将礼物送出去的决心。阿飞见他坚持,也不好再扭扭捏捏,欢喜地将礼物收了下来,这才捡起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打算和方砚知聊聊近些时间自己的变化和村子里面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