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些仅醉情于小我,与享乐的文人比,这些文字更执着,更让人发现心灵特有的存在。
刈间文俊和我长时间地谈论过左翼文艺的话题,好像内中有不尽的情思。
刈间文俊说,他年轻时向往过共产主义,来过北京。
后来中国的巨变,使他对左翼文化有了新的认识。
但中国的百姓,对这样的文人,知之甚少。
似乎日本人,都是右翼似的。
左翼文化,可以改变一个民族的历史,我们中国的今天,不正是在这历史的延续中吗?
现在的青年人,尤其是中国青年,大抵已将红色风景忘却了。
红色文化,后来造成了社会的悲剧,已成了灰色的谈资。
每每想起它,我就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我曾那么深深地憎恶暴力,但细想一下,暴力正是暴力的结果。
东亚的无产者文艺,恰是黑暗年代的产物。
我们对它的成败得失,认识得不够。
重新打量它,或许于民于国,是有利的。
冷漠了那段历史,其实就漠视了今天。
新左派的一些观点,常常与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左翼思潮吻合,在今天已形成了新的力量,在未来的生活里,谁敢说不能掀起新的浪潮呢?
6.长崎一日
亚洲人对欧美诸国的记忆都很复杂。
中国有过义和团运动,日本曾镇压过天主教信徒,血的流淌还记在史学的著作里。
前几年遇到几位东洋学者,言及本国的开化史,有着难言之隐,语气背后,感情很是矛盾。
西方人进入亚洲,究竟如何评价,殊难定义,这里遇到了价值上的难题。
开化的过程,亦是恶的力量冒头的过程,所以怎样看待历史,总有不同的观点。
事实判断与道德判断,有时是不能合一的。
我到日本的长崎,看到诸多洋人的纪念馆,便想起了百年前的那段历史。
日本的开化,是从这个城市开始的。
不过最初的国民,对洋人的看法并不太好,有时还有一点冲突。
可是西洋的文化,毕竟有它的魅力,大浦教堂陈列馆有一段陈列便说明了问题。
传教士起初到长崎,是受到重重阻力的,后来政府派兵还镇压过教徒。
但是受到了西洋宗教感化的民众,在天主教受到迫害的时候,还暗中坚持着,涌现了许多感人的故事。
西洋的感化东方,首先是宗教,那里的精神给我们黄皮肤的人以惊异的感觉。
其次大概才是船坚炮利,物质的东西。
所以有人说,征服一个民族,首先是征服民众的心,的的确确的。
长崎是个美丽的城市。
站在山坡向下望,海港上停满了商船。
西方的货物,最早在这里登陆,它在东瀛近代史上,有着不小的意义。
我住的地方不远处,有个公园,叫哥拉巴公园。
这个公园是为纪念几个洋人而建的,处处是洋宅,建筑迥异于日本,一看就是西洋的风格。
哥拉巴是个英国商人的名字,日本幕府末期来到长崎。
友人介绍说,哥拉巴是为日本的近代化做出贡献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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