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到了医院的地下室里,那里有两间专门给陪住保姆们预备的房间,每月交五十元住宿费,就可以有个铺位了。
是地铺,铺位的大小也没一定的,人多就睡挤些,人少就睡宽些,每天有多少人挤进来,都不一定的。
每天晚上,优优就和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小保姆像沙丁鱼罐头似的睡在同一条地铺上,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每天都充满了粗声大嗓和吴哝软语的吵闹。
但优优从不参与那些唧唧喳喳的争论,她对那些唧唧喳喳的内容漠不关心。
在这些小保姆中,大概只有她是一个地道的城里人。
另外,她比她们都漂亮,她比她们学历高,所以,她不愿和她们说话,不愿与她们同乐。
她和她们睡在一起,心里却觉得自己和她们原本不是一路。
她们来到北京,来到医院这种连气味都很难闻的地方,都是为了挣钱。
而她不是。
她是为了爱才住在这里。
尽管,她在这里也挣一份工资,但这不是她的目的,就算分文不取,她也会来的。
从保姆们的议论中她知道,在医院服侍那些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病人,服侍那些目光浑浊奄奄一息的病人,比起给人家带孩子、帮人家收拾屋子买菜做饭这类家政服务来,地位是不如的。
在医院干的都是“脏活儿”
,只是挣钱比较多些,所以来这里干的比做家庭保姆的那些人,通常家境更差。
但这于优优来说,则是不相干的。
特别是在医院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干长了,优优更觉得,如果仅仅为了钱,她完全有机会找到更体面更实惠的事情做。
比如,常常有些来探望病人的人和优优搭讪,问长问短。
有个男的还想请优优去他家里做保姆呢,许诺这里开什么价,他那里只高不低的。
甚至还有个开公司的小老板让优优去他的公司做秘书,出手也很大方,但优优都没答应。
钱算什么,她来北京,来医院,目的就是为周月,只要周月还需要她,她就一无所求了。
还有一些人,干脆说白了,是想和优优“交朋友”
。
给优优留地址、留电话,约优优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
还有,送东西给优优。
有送吃的,有送穿的,还有送戴的。
戴的就是耳环项链之类。
虽然吃穿戴都没送最值钱的那一类,但优优也一样都没要,虽然她也馋嘴,也爱美,但那时她心里只有周月,对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惟独有一次,有个叫姜帆的年轻人,要送优优一部诺基亚,而且已经装了卡,让优优有点动心啦。
她想要是能经常给大姐打电话该多好,那一阵她可想大姐呢。
她甚至还有点想念平时没什么感情的姐夫和他那间火锅店,那火锅店也不知是否又重新开张了。
但她只是用那只亮晶晶的手机和大姐通了个话,问了声平安就物归原主了。
那个叫姜帆的问:“怎么了?这是专门送你的,这样式你不喜欢吗?”
优优说:“喜欢呀。”
姜帆又把手机塞过来:“喜欢你就拿着吧,这是8850,最新的,买一个至少四千多呢!”
优优还是把手机推回去,她的回答也尽可能不伤人家的面子,她说道:
“我这一阵子也出不去,一时也用不上这东西,等用得着了再找你吧。”
姜帆只好尴尬地笑笑说:“那,也行吧。”
优优没有收下这部手持电话,但她收了姜帆的电话号码。
姜帆是一家药业公司的人事经理,到医院是来办事情的。
优优在公安医院碰上他好几次呢,见了面就客客气气地说一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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