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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上,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会说这句话,你心眼里就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了。
那我们打个赌吧。
我赢了你,你就和我去吃个饭,正式些的,我给你找找路子。”
桌上有个汽水瓶,已经喝空了,郎先生抽出一根筷子一掷,就稳稳从瓶口丢进去。
张怀凝连丢三次都不中,也沉默。
他笑道:“看吧,你就是不服气,这种玩的事上我赢了你,你是一点怨言都没有,可在你最擅长的事上,你一被辜负就受不了。
总以为人生有正路可走。
你倒说说,路在哪儿?那些学了一辈子画的人,一毕业就被ai打倒了,他们去哪里诉苦?人以为付出就有回报,在时代大潮想把握命运,可一个浪头打来,就人仰马翻了。”
“不是对您有意见,是我有一种偏见,托关系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关系,我也没答应你事情一定会办妥。
不是一定承诺你什么,只是帮你去探听虚实,多认识个人,多一条出路。”
话说得很圆满,但他胜券在握的笑终究使她不太自在。
兴许是这次说得入港,他罕见透露了一点家庭信息。
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好读书,青年时他们住一间房。
早上五点醒来,他就见对床的哥哥在背书。
“我就是闲得无聊,玩了大半辈子,越玩越无聊一个人。
不比他。”
他这调侃里也不无自嘲。
张怀凝可没闲工夫心疼他,他拿她当路边小猫逗,比家养的多烈性,比流浪的懂分寸。
又是一个周末,张怀凝准备进行医生的最大放纵:她不加班了。
家里有杨浔带来的半瓶酒,她倒了小半杯,接着就看杨浔喝。
鼻梁挺直也有坏处,举杯时,杯沿正好与鼻梁构成一个叉。
他接触到她的目光,起身时,微醺着吻了她的额头,“我们吹泡泡玩吧。”
还是拿洗洁精调喝了水,但穿堂风大,这次的泡泡飘不高就碎了。
只是吹得多,她靠在他肩上,仰头看悬在空中,轻薄脆弱的五光十色。
甜蜜又暗含淡淡伤感。
为了爱情逆流而上的勇气,他们不缺,可心头多少带些寒气。
生出怎么会如此的感概,他们从未主动为难过别人,可一朝不顺他人的心,就有成堆的人忙着反对他们。
恰恰契合舅舅常挂在嘴边的善意无用论,时代空旷,人心拥挤,所有人憎恨所有人,所有人利用所有人。
挥开铺天盖地的泡泡,檀宜之就来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进门就道:“怎么打你电话不通,打他电话也不接。
我还以为出事了,你们怎么在吹泡泡?两只大闸蟹吗?”
一见他们在喝酒,当下明了,旋即离开。
二十分钟后又拎着两袋菜进门,撩起袖子就去厨房做菜。
张怀凝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们两句。”
檀宜之道:“人有颓废的自由。
我劝你们,骂你们都没用,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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