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游刃有余的风度,多半也是某处的心力不足。
好处是他不至于急色。
她送了一本鸟类画册给他,意有所指,道:“观鸟嘛,也不是只看一季,来来回回才有意思。”
郎先生不置可否,佯怒了片刻,还是被她逗笑了,“你确实不同寻常,你舅舅没看错人。
可惜了,他也招揽不了你。”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戏班子临上台前对角儿的鼓励。
“你知道辛苦,还要留下来?”
“人嘛,有时候不犯贱心里难受。
我贱了这一下,晚上睡得都好了。”
郎先生抱着肩,不表态,认为她服软的态度不够,他便不想给她台阶下。
她也是早有预料,拿他的原话又奉上,道:“郎先生愿不愿意和我打个赌?”
她又拿出一个空汽水瓶,“要是我赢了,郎先生就请放我一马吧。”
按理,她是不该赢的,就算两人都丢中了,也不过是打平。
照例是郎先生先丢,一根筷子直直飞进瓶口,可她却把瓶子提起来一晃,原来瓶底钻了个洞,筷子又从洞口掉了出来。
轮到她时,她倒着丢了一根叉子进去,正好卡住。
郎先生笑道:“练很久了吧?”
“是挺久的。”
”
小聪明,还挺逗趣。
你就希望你的小聪明能护你一辈子吧。”
郎先生还是收下了那本画册,是同意到此为止。
临走前又道:“其实我的想法和你舅舅是一样,赌你赢,是不想你下不来台。
人性啊,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打倒了帝王将相,批臭了才子佳人,可没多久,他们都翻倍等上了台。
原来帝王将相的车夫爱看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奴仆爱看才子佳人。”
事后,她才知道郎先生的哥哥和宫院长那一派素不和。
也没说谎,对头也算是认识。
要是张怀凝那天跟着他去,无论事后如何解释,传到院长耳朵里,都该收拾铺盖准备走人了。
郎先生有意透露给她,估计有心看好戏,乐得欣赏她和舅舅打得头破血流。
真不愧是舅舅,没事就让她上一当,当当还都不重样。
真要着了他的道,他还能无辜一摊手,道:“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想走捷径,不过没事,人性如此。”
张怀凝倒是看淡了,失去了分院的位子,她暂时无欲则刚。
反正副高已经过公示期,明年就能拿证,她对安慰奖都心怀感恩,鼓励自己道:“你这个年纪能当副高已经够出色了,还能抽空睡同事,真是个厉害的书呆子。”
她不在乎舅舅怎么对付自己,他的手也伸不了那么宽。
然而,他针对的是檀宜之。
一个两难局面,檀宜之是因病辞职,给前司留了情面。
然而生病的事可大可小,他的病情现在被渲染得极其严重。
要是他自证身体健康,就默认是金蝉脱壳。
如果他沉默不言,现在金融业本就在寂寥之秋,雇佣病患又是极大的风险,压价压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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