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赢了,你要每天戴我的帽子。”
他们其实没有登记,属于拟制亲属,要开一张血缘证明,最好要双方家属签字。
杨浔来不及找他父亲去签了,省下来的时间还不如拿来陪伴张怀凝。
仅剩的几天,他们还是机械性地说笑,嬉皮笑脸,装得不以为意。
笑意下收敛着淡淡愁容,深知命运无常,心与心的交汇却只一瞬。
然而杨浔出发前一天,张怀凝辗转反侧。
她索性起身,门开了一条缝,才发现客厅里没开灯,但是有亮光。
原来是杨浔在客厅叼着烟,想在临行前为她把那顶帽子织好。
她推门出来,坐到杨浔身边,对他道:“坏了,杨浔,我本以为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红尘痴男怨女,怎么忽然就化小爱为大爱了。”
杨浔道:“有没有可能,我们本来就是好人?”
“那真要命,这个时代,好人不就等于傻子?到底哪一步走错了。
看来还是当医生当坏了。”
他笑,她也笑了,笑完她却微微叹口气,道:“我真不想你走。
我现在认错了,不够好就不会被爱,是我的偏见。
在我后退时,大家也都支持着我。
为了目标朝上走,可一路走来我又失去了很多。”
尤记得,她五岁时认识的第一个名牌是迪奥,因为不慎弄撒了母亲的香水。
她痛骂道:“这是迪奥,什么价钱!
找个人贩子卖掉你也不够,赔钱货。”
高中时,她偶尔听到父母说笑,父亲道:“都是大城市耽误她了,放在乡下,她考不上学,十八岁可以送去嫁人了。
文聘嘛,说到底是纸质的嫁妆。”
毕业后,她还不确定能否留院,出门散步时,母亲道:“还有闲心玩呢,难怪折腾你姐到死。”
到如今,回家吃饭时,他们备好菜,只敢等她动第一筷。
那些痛苦的记忆尚在,只是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呼喊与鼓舞。
交叠的微笑,礼堂上的呼喊,檀宜之推着自行车的身影和杨浔不退缩的眼神。
女儿学写字,已经开始区分‘厉害’和‘利害’。
她让女儿写句子练字,女儿写道:“我的妈妈很厉害。”
杨浔道:“那就记得这些牺牲吧,能走得更远。
也记得好的事,你能收获一个帽子,新疆则会有人收获一队医生。”
“好买卖。”
她从他嘴里抢过烟,只吸了一口就掐灭,“别抽烟了,让我再仔细看看你。”
离别前的夜晚是格外短的。
张怀凝熬到后半夜就睡着了,醒来时那顶帽子已经完工了。
第二天上午出发,都知道张怀凝去送行,还让她肩负了宣传部的工作,要她给援藏小队拍照。
一群人举着横幅咧开嘴笑了,她蹲下来说,“好,再拍一张。”
尽量拍得慢些,然而都催着要走了。
姨妈果然也来了,杨浔对她,道:“我写了一封信给你。
等我走了再拆开,说了很多我的心里话。”
他递给姨妈一个厚厚的信封,至少四五页纸,用双层胶带封口,“能不能稍微祝福一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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