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彦清与李致安的车队刚入洛阳,信王便闻讯派人迎接,随后邀请二人至王府设宴接风洗尘。
信王府内张灯结彩,华灯辉映,将夜色渲染得如同白昼。
宴席上的珍馐美味令人眼花缭乱,雕梁画栋间透着无尽的奢华,仿佛这里并非灾区,而是太平盛世。
信王满面红光,亲自举杯敬酒,笑容满面地说道:“二位辛苦了!
皇兄终于想起我这个弟弟了,派二位送粮来洛阳,实在是大恩大德!
今日难得高兴,咱们不谈公务,只谈风月,如何?”
程彦清与李致安相视一眼,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心中却各自腹诽:城外灾民饿殍遍地,王府内却如此盛宴,信王此举,与洛阳的灾情实在格格不入。
酒过三巡,程彦清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色问道:“殿下,洛阳灾情严重,粮食虽已运抵,但分发才是重中之重。
不知殿下可曾有安抚灾民的具体计划?”
信王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摆手说道:“这还不简单?粮食分下去,灾民自然就安生了。
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些琐事罢了。”
程彦清闻言,心中暗自叹息,脸上却未露声色。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李致安,二人心照不宣,李致安随即放下酒杯,语气略带讽刺地说道:“殿下,这粮食送到灾民手中,可不是说分就能分的。
若分配不当,非但不能救人,反而可能害人啊。”
信王微微一怔,皱眉问道:“此话怎讲?分粮还能出什么乱子?”
程彦清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我与李兄此前在他处便经历过灾民分粮的惨状。
有的人因饥饿太久,当场将生米往胃里塞,活活撑死;还有的人饿急了,大口吞咽,舌头被自己咬掉了却浑然不知。
如此分粮,非但不能救人,反而成了杀人的凶器。”
李致安接着说道:“更有甚者,分粮若有不公,灾民之间便可能争抢、互斗,甚至引发暴乱。
我们曾见过灾民为一碗粮食自相残杀,场面惨不忍睹。
若不加以管控,这批粮食恐怕还未解灾,便成了祸端。”
信王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搓着手,语气显得有些慌乱:“竟、竟有这等事!
本王还以为,粮食分下去便万事大吉了……那,你们二位以为,应当如何才好?”
程彦清缓缓站起身,神色凝重地说道:
“殿下,分粮之事绝不可大意。
首先,必须设立赈灾粮仓,由信王府亲自监管;其次,挑选一批得力的官员与衙役,分片负责,将灾民按户登记造册,避免混乱;最后,分粮时应当每日按量发放,同时安排医官随行,以防灾民因饥饿过度而出事。”
李致安点头补充道:“除此之外,还需留意粮仓附近的治安。
一旦出现盗粮或哄抢,务必迅速控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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