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丁太太,做做好事告诉我一点有关我邻居的事吧。
我觉得要是我上床睡去,我也不会安心的,所以行行好坐下聊一个钟头吧。”
“啊,当然可以,先生!
我就去拿点针线来,然后你要我坐多久,都可以。
可是你着凉啦。
我看见你直哆嗦,你得喝点粥去去寒气。”
这位可尊敬的女人匆匆忙忙地走开了,我朝炉火边更挨近些。
我的头觉得发热,身上却发冷,而且,我的神经和大脑受刺激到发昏的地步。
这使我觉得,不是不舒服,可是使我简直害怕(现在还害怕),唯恐今天和昨天的事会有严重的后果。
她不久就回来了,带来一个热气腾腾的盆子,还有针线篮子。
她把盆子放在炉台上后,又把椅子拉过来,显然发现有我作伴而高兴呢。
在我来这儿住之前——她开始说,不再等我邀请就讲开了——我差不多总是在呼啸山庄的。
因为我母亲是带辛德雷·恩萧先生的,他就是哈里顿的父亲,我和孩子们也在一起玩惯了。
我也给他们干杂活,帮忙割草,在庄园里荡来荡去,不管谁叫我作点什么我都作。
一个晴朗的夏日清晨——我记得那是开始收获的时候——老主人恩萧先生下楼来,穿着要出远门的衣服。
在他告诉了约瑟夫这一天要作些什么之后,他转过身来对着辛德雷、凯蒂和我——因为我正在跟他们一块儿吃粥——,他对他的儿子说:“喂,我的漂亮人儿,我今天要去利物浦啦。
我给你带个什么回来呢?你喜欢什么就挑什么吧,只是要挑个小东西,因为我要走去走回:一趟六十英里,挺长一趟路哩!”
辛德雷说要一把小提琴,然后他就问凯蒂小姐。
她还不到六岁,可是她已经能骑上马厩里任何一匹马了,因而选择一根马鞭。
他也没有忘掉我,因为他有一颗仁慈的心,虽然有时候他有点严厉。
他答应给我带回来一口袋苹果和梨,然后他亲亲孩子们,说了声再会,就动身走了。
他走了三天,我们都觉得仿佛很久了,小凯蒂总要问起他什么时候回家来。
第三天晚上恩萧夫人期待他在晚饭时候回来,她把晚饭一点钟一点钟的往后推迟。
可是,没有他回来的征象。
最后,孩子们连跑到大门口张望也腻了。
天黑下来了,她要他们去睡,可是他们苦苦地哀求允许他们再待一会儿。
在差不多十一点钟时,门闩轻轻地抬起来了,主人走进来。
他倒在一把椅子上,又是笑又是哼,叫他们都站开,因为他都快累坏了——就是给他英伦三岛,他也不肯再走一趟了。
走到后来,就跟奔命似的!
他说,打开他的大衣,这件大衣是被他裹成一团抱在怀里的。
“瞧这儿,太太!
我一辈子没有给任何东西搞得这么狼狈过,可是你一定得当作是上帝赐的礼物来接受,虽然他黑得简直像从魔鬼那儿来的。”
我们围拢来,我从凯蒂小姐的头上望过去,窥见一个肮脏的,穿得破破烂烂的黑头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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