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亵渎神明的人喊叫着,“为灵魂的甘心永堕地狱而干杯!”
他喝掉了酒,不耐烦地叫我们走开。
用一连串的可怕的,不堪重述也不能记住的咒骂,来结束他的命令。
“可惜他不能醉死,”
希刺克厉夫说。
在门关上时,也回报了一阵咒骂,“他是在拚命,可是他的体质顶得住,肯尼兹先生说拿自己的马打赌,在吉默吞这一带,他要比任何人都活得长,而且将像个白发罪人似的走向坟墓,除非他碰巧遇上什么越出常情的机会。”
我走进厨房,坐下来哄我的小羔羊入睡。
我以为希刺克厉夫走到谷仓去了。
后来才知道他只走到高背长靠椅的那边,倒在墙边的一条凳子上,离火挺远,而且一直不吭声。
我正把哈里顿放在膝上摇着,而且哼着一支曲子,那曲子是这样开始的——“夜深了,孩子睡着了。
坟堆里的母亲听见了——”
这时凯蒂小姐,已经在她屋里听见了这场骚扰,伸进头来,小声说:“你一个人吗,耐莉?”
“是啊,小姐,”
我回答。
她走进来,走近壁炉。
我猜想她要说什么话,就抬头望着。
她脸上的表情看来又烦又忧虑不安。
她的嘴半张着,好像有话要说。
她吸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化为一声叹息而不是一句话。
我继续哼我的歌,还没有忘记她刚才的态度。
“希刺克厉夫呢?”
她打断了我的歌声,问我。
“在马厩里干他的活哩,”
这是我的回答。
他也没有纠正我,也许他在瞌睡。
接着又是一阵长长的停顿。
这时我看见有一两滴水从凯瑟琳的脸上滴落到石板地上。
她是不是为了她那可羞的行为而难过呢?我自忖着,那倒要成件新鲜事哩。
可是她也许愿意这样——反正我不去帮助她!
不,她对于任何事情都不大操心,除非是跟她自己有关的事。
“啊,天呀!”
她终于喊出来,“我非常不快乐!”
“可惜,”
我说,“要你高兴真不容易,这么多朋友和这么少牵挂,还不能使你自己知足!”
“耐莉,你肯为我保密吗?”
她纠缠着,跪在我旁边,抬起她那迷人的眼睛望着我的脸,那种神气足以赶掉人的怒气,甚至在一个人极有理由发怒的时候也可以。
“值得保守吗?”
我问,不太别扭了。
“是的,而且它使我很烦,我非说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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