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惇少爷。”
我说,“三百英里是很长的距离;而十年对于一个成年人和对于你却是不一样长短的。
没准希刺克厉夫年年夏天打算去,可是从来没有找到适当的机会;现在又太晚了。
关于这件事不要老问他使他心烦吧:那会使他不安的,没有一点好处。”
这孩子后来一路上就只顾想他自己的心思,直到我停在住宅花园的大门前。
我细看他脸上现出什么印象。
他一本正经地仔细观看着那刻花的正面房屋与矮檐的格子窗,那蔓生的醋栗丛和弯曲的枞树,然后摇摇头;他自己完全不喜欢他这新居的外表。
但是他还懂得先不忙抱怨:也许里面好些,还可以弥补一下。
在他下马之前,我走去开门。
那时正是六点半;全家刚用过早餐;仆人正在收拾和擦桌子。
约瑟夫站在他主人的椅子旁边,正在讲着关于一匹跛马的事;哈里顿正预备到干草地里去。
“好啊,耐莉!”
希刺克厉夫看到我时便说,“我还恐怕自己得下山取那属于我的东西呢。
你把他带来啦,是吧?让我们看看我们能把他造就成什么样的人才。”
他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哈里顿和约瑟夫跟着,好奇地张大着嘴。
可怜的林惇害怕地对这三个人的脸溜了一眼。
“一定的,”
约瑟夫严肃地细看一番,说,“他跟你掉换啦,主人,这是他的女娃!”
希刺克厉夫盯着他的儿子,盯得他儿子慌张打颤,他发出一声嘲弄的笑声。
“上帝,一个多么漂亮的人儿!
一个多么可爱的、娇媚的东西!”
他叫着。
“他们不是用蜗牛和酸牛奶养活他的吧,耐莉?该死!
可那是比我所期望的还要糟——鬼才晓得我自己过去有没有血色呢!”
我叫那颤抖着的、迷惑的孩子下马进来。
他还不能完全理解他父亲的话里的意思,或者以为不是指他说的:实在,他还不大相信这个令人生畏的、讥笑着的陌生人就是他的父亲。
但是他越来越哆嗦着紧贴着我;而在希刺克厉夫坐下来,叫他“过来”
时,他把脸伏在我的肩膀上哭起来。
“得!”
希刺克厉夫说,伸出一只手来,粗野地把他拉到他两膝中间,然后扳起他的下巴使他的头抬起来。
“别胡闹!
我们并不要伤害您,林惇,这是不是您的名字?您可真是您母亲的孩子,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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