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刚刚停稳,一群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女便争先恐后地跳下车厢,有的搬行李、有的卸戏箱,忙个不停。
一些不知情的旁观者见此情景,都吃惊地说:“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看样子是演戏的……”
他们还以为这些人是从外地来银川演出的戏班子。
马玉槐看到老四团的服装、布景就装了满满四车皮,既感慨又轻松地开了句玩笑:“真是家大业大,骡马成群啊!”
把行李、物品装上大卡车,大家分乘汽车前往10公里外的银川市区,汽车(其中有一辆随团从北京直接开到银川的“松花江”
牌大轿车和一辆南京“嘎斯”
卡车,这两辆汽车后来都捐给了宁夏)在颠簸不平的黄土路上行驶,扬起一路烟尘。
路上有人问石天:“不是说宁夏都是洋灰马路(水泥的俗称)吗?”
石天笑着答道:“这不就是扬灰马路吗?”
车上一阵笑声。
那时的银川人烟稀少,房是土坯房,地是“扬灰水泥”
(晴天沙尘弥漫,雨天道路泥泞)。
全城没有一座楼房,“一个公园两只猴,一个警察看两头”
是当时银川市容市貌的真实写照。
汽车驶过唐徕渠上那座吱吱作响的旧木桥(银川市唐徕渠上连接解放街和黄河路的大桥,俗称西门桥),进入银川市区,停在一座庙似的建筑物前。
但见大门两侧立着两只高大威猛的石狮子,旁边半人高的荒草随风晃动。
两尊石狮子瞪大眼睛,似乎在诉说着昔日的沧桑。
这里便是现在的银川市兴庆区文化东街宁夏京剧团大院,时称“文化大院”
,老四团全体人员初到宁夏时的“新家”
,他们将要工作和生活的地方(至今仍是宁夏京剧团团址和演职人员的主要居住地)。
进入狭长的院子,满目皆是残垣断壁和年久失修的房屋。
大院里除了三座旧庙,只有几排破旧的土坯房。
有人通知:因为住房紧缺,暂时不能以家庭为单位按户分配,所有人员一律暂时分住男女宿舍。
于是年轻夫妻只能分开各住男女集体宿舍,十几个人一个屋;两条木凳支起一块床板,便是每个人安身的处所——有人将其戏称为“大公房”
。
单身人员一律住在庙里(后来这里盖起了礼堂),最好的条件是四家人暂时合住在一间大屋子里,中间用布帘隔开。
院内那排旧平房,做了食堂,还有一排东西走向的窑洞,分给大家住,但很有限。
大院对面原银川看守所的几排平房,分配给李鸣盛、李丽芳等几位主要演员住。
那时李鸣盛在北京住在翠华街12号,一个比四合院洋气、比洋房又多一些中式风格的住所,共有24间房。
到了银川,仅分到三间土坯平房,在当时号称“高级大院”
。
即使这个“高级大院”
的房子,每遇雨天也到处渗漏,出门泥水就会没了脚脖子。
夜幕降临,黄土路面的“大街”
上行人寥寥,只有数得过来的几个小贩,在昏黄的油灯下推着小车沿街叫卖,做些西瓜泡馍、醪糟鸡蛋、馍馍饼子的小本生意……
多年以后,现任宁夏京剧团副团长、当时年仅5岁的石小元在其回忆文字中,这样描述当年他们初到银川时的印象:“饮用水要靠人工送,银川的夜晚冷凄凄……”
安排好住处,宁夏京剧院宣告成立。
原中国京剧院四团正式改建制为宁夏京剧院,院长为石天,副院长为贺进禄,演职人员共计120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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