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也被喝了个乾净。
叶云生不晓得,伸手还要去倒,却倒了个空。
莫寻欢大笑出声:“这样最好,酒喝到七分,是最妙的时候;若是醉到十分,话都说不清楚,有啥意思?叶子,你醉了没有?”
叶云生不如他酒量好,可喝的也没有莫寻欢多,他笑道:“这话我如何作答,你说我醉了,那便是醉了吧。”
莫寻欢大笑:“也罢,我也醉了。”
他坐在当地,百无聊赖地玩了一会儿酒杯。
叶云生看著他的样子好笑,他与莫寻欢相交日久,知道他这般神态定是有话要讲,暗道莫寻欢毕竟还是挂不住天子剑一事,又想: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莫寻欢放下酒杯,终于开口,不料说的却是句全不相干的话:“叶子我问你,你说是血缘重呢,还是感情重?”
悠然公子忽如其来问了这么一句,叶云生不觉愕然,他出身江南君子堂,最重礼法宗亲,便道:“血缘关系自然重于一切,但情义亦很重要,譬如你我,虽非兄弟,却有知己之谊。”
莫寻欢笑道:“我却不这般认为,若无感情,血缘有何重要?要是我有一个血缘关系极近的亲属,但我们素不相识,更不曾有感情上的来往,那他对我而言,又有何意义?”
这番话惊世骇俗,叶云生面上变色,霎时全忘了易兰台之事,只道:“阿莫,你醉了,去休息吧。”
莫寻欢再度大笑,随手丢出酒杯:“是是是,我醉了,我这便去睡。”
他一抬腿跨过空酒坛,挥袖间却撞翻了桌上的半锅残汤,沾了淋淋漓漓半袖子的汤水。
他甩甩袖子,神色迷惘:“咦,这怎么弄的?”
叶云生少见他这般失态,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这小子果然喝多了,便把包裹递他:“去换套衣服,这成什么样子!”
莫寻欢踉跄接过,把包裹在床上摊开,胡乱翻找。
叶云生摇摇头,自去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刚捡了两个碗,忽听莫寻欢开口,声音却与以往大不相同:“叶子,那柄金明雪呢?”
莫寻欢平素最不在意这些外物,他若不提,叶云生几乎都忘了,便道:“我赠予易先生了……阿莫!”
只见莫寻欢脸色骤变,一只按在桌上的手青筋直蹦,片刻才道:“没事。”
他哈哈一笑,“叶子,我有点事,先走了。”
他拎起包裹,抄起月琴就往外走,连污了的衣服也不及替换。
叶云生看出情形不对,叫道:“你等等,出什么事了?”
可他晚上毕竟也喝了不少酒,此时酒劲发作,又被绊了一下,再抬眼时,莫寻欢已然不见。
莫寻欢跑得飞快,叶云生看著地上的空酒坛,茫然不解。
莫寻欢心急火燎地搜了三天,探知的消息却令他更为吃惊,据说有一伙戎族劫匪入城,劫掠了阳城一个客栈,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若说真是盗匪,为何不劫商家,不去大阜,反要来这小小阳城一家客栈?莫寻欢心中思量,决意去探个究竟,刚到客栈门前,却见一人匆匆从门中走出,这人虽穿了身俗家衣裳,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之感。
莫寻欢暗自诧异,便悄悄跟随其后。
又走了一段,一阵风起,那人衣衫拂动,露出内里一角杏黄剑穗,莫寻欢“哈”
的一声,心道这人不是崆峒五大高手中的峻山道人吗?怪了,他跑到这里做什么?
悠然公子摸著腰间的银血霸王枪,心里面想:这件事,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又想:那易兰台现在到底在哪里?以他武功定然不会出事,莫非躲在哪个角落逍遥不成?
他这话,说对了一半。
易兰台是“躲在某个角落”
,可不是逍遥,是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天子剑连夜离开阳城,未行半日,已觉出身后有人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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