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看过之后,他忽然看见女仆给自己摆好的那张坐垫上,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旁若无人地端坐着一只猫。
毋庸赘述,那只猫不是别人,正是在下。
此时,铃木先生的心中刹那间掀起波涛,差一点怒形于色。
这个坐垫毫无疑问是给铃木先生准备的。
给自己铺的坐垫,自己还没有坐下,竟然有一只莫名其妙的动物坦然盘踞其上,这是破坏铃木内心平静的第一个因素。
假如这个坐垫空在那里,一任春风吹拂,那么,铃木先生说不定会有意在主人进来后,再次请他坐坐垫之前,在坚硬的席地上忍耐片刻,以表谦逊之意的。
然而,在迟早属于自己的坐垫上,连个招呼都不打,便落座的家伙是谁?如果是人,或许还可以忍让,对于猫岂有忍让之理。
由于是一只猫,使铃木先生愈加不快,这是破坏他内心平静的第二个因素。
最惹他生气的是那猫的表情。
不仅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反而傲慢地坐在无权占据的坐垫上,眨巴着两只毫不可爱的圆眼,盯着铃木先生的脸看,貌似在问:“你是什么人?”
这是破坏了他内心平静的第三个因素。
既然有这么多的不满,理应掐住我的脖颈,把我拽下去,但是铃木先生却默默地瞧着我。
堂堂人类,岂能被猫吓得不敢出手。
要问他为什么不立刻把我揪下去,以泄心中不平呢?依我推测,完全是出于维护作为人的体面的自尊心之故。
如果诉诸武力,三尺孩童也能轻松地把我甩来甩去。
然而从体面这一角度考虑,铃木藤十郎尽管是金田君的心腹,对于我这个镇守在二尺见方坐垫上的猫大明神,也是奈何不得的。
无论在多么背人眼目的地方,倘若和猫儿争夺坐垫,也多少有损于人的尊严。
认真地和猫儿争是非曲直,毕竟有失男子汉的风度。
太滑稽了!
为了避开这不名誉的行为,他只得受点委屈了。
可是,正因为不得不受点委屈,他对猫的憎恶也相应地在增加。
铃木哭丧着脸不时地瞅我一眼,而我觉得欣赏铃木先生那张气愤的脸着实有趣,我极力克制着滑稽感,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就在我和铃木先生这样表演哑剧的时候,主人整理好衣着从厕所出来,“噢!”
了一声便坐下来,但手里那张名片已无影无踪。
可见铃木藤十郎的大名已被关进茅坑里,宣判了无期徒刑。
这张名片真够倒霉的,我正怜惜呢,“这个畜牲!”
主人一把揪住我后脖子的毛,把我扔到檐廊上。
“来,把它铺上吧。
你可是稀客呀。
什么时候到东京来的?”
主人对故交寒暄道。
铃木将坐垫翻了个个儿,坐在上面。
“还没有安顿好,所以一直没有告知老兄。
老实说,最近我已经调回东京的总公司了……”
“那可太好了。
真是好久没见啦。
自从你下乡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嗯,快十年啦。
其实,后来也常常到东京来出差,只是,工作繁忙,所以一直没能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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