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狄龙太太也看见过他一次,认为他人长得漂亮极了。
不过,她的这一看法,马上遭到了B·J·高杰林太太——银行家高杰林的太太——的反驳。
据高杰林太太说,她曾经仔仔细细地打量过瓦尔博格这个家伙。
她和高杰林先生开着车子经过麦格鲁德大桥的时候,这位“伊丽莎白”
正好就在那里。
瞧他身上穿的衣服难看死了,腰身又细又窄,就和娘儿们一模一样。
那时他正坐在桥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闲着没事干,但是,一听到高杰林的汽车喇叭声,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来,当汽车开过的时候,他就装腔拿势地埋头读书,这个样子完全是摆给人家看的!
其实,他的长相也并不怎么好看,正如高杰林先生所说,一点儿男人味都没有!
那些男士们一到,就也都跟他们的太太一起揭瓦尔博格的隐私。
“我的名字,就叫‘伊丽莎白’。
我是个呱呱叫的裁缝师傅,而且还很喜欢音乐。
成千的女人都拜倒在我脚下。
劳驾给我一点儿面包夹牛肉,好吗?”
戴夫·戴尔乐呵呵地尖叫着说。
接着,他还讲了一些令人吃惊的事情,讲的就是镇上的那些毛头小伙子净找瓦尔博格寻开心。
比方说,他们把一条烂鲈鱼偷偷地塞进他的口袋里,给他后背上别一块小牌牌,上面写着:我是个大傻瓜,劳驾踢我几脚吧。
卡萝尔能有机会笑一笑,自然也很高兴,所以就跟着大家胡闹了一阵。
冷不防地她突然语惊四座,大声嚷了起来说,“喂,戴夫,你一理过发,简直就是个美男子呀!”
听了卡萝尔脱口而出的这句俏皮话,大家觉得很有意思,一个劲儿拍手鼓掌。
肯尼科特不消说也很得意扬扬。
她暗自寻思,哪一天路过希克斯的裁缝铺,不妨去看看这个怪家伙。
二
星期天上午在浸礼会教堂做礼拜时,卡萝尔跟她的丈夫、休、惠蒂尔舅舅、贝西舅妈都正襟危坐在一排座椅上。
尽管贝西舅妈老是唠唠叨叨规劝他们去做礼拜,肯尼科特夫妇还是很少去。
肯尼科特大夫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毫无疑问,宗教具有一种良好的感化力,如果想要把下层阶级社会笼络住,那就万万少不了它。
事实上,也唯有宗教这个东西才能感化那些家伙,迫使他们去尊重个人拥有财产的权利。
我说这套神学玩意儿,确实是OK。
那全是一些聪明的老古董琢磨出来的,他们知道得可要比我们多得多呢。”
他虽然信仰基督教,但他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它的教义;他虽然相信教会,但他平时却很少去做礼拜,他虽然对卡萝尔不信神感到很吃惊,但他也根本闹不清她为什么不信神。
卡萝尔本人是个不可知论者,但她有时也觉得与基督教的信徒在一起很不自在,因而总是尽量回避。
卡萝尔竟然不揣冒昧,也到主日学校去听课。
她听到那些老师上课时瓮声瓮气地对孩子们说,像沙姆谢赖249那样的家系,就是伦理学上的一个非常可贵的问题,值得他们认真思考。
她在星期三的晚祷会上,亲耳听到那些开铺子的年老掌柜每星期都要照例一成不变地“做证一番”
,他们所引用的总是一些原始的性爱象征以及迦勒底人用过的类似“用羔羊的血洗涤自己的罪孽”
和“复仇之神”
等血腥味很重的话语。
博加特太太居然也夸口说,从赛伊小时候起,每天晚上她都要他根据《圣经》上的十诫忏悔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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