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用了二家旁人,只怕母后还不放心哩!”
“就是就是。”
椒房殿长御一听皇太后举荐何武,忙点头称意,惹得东朝侧目朝她蔼蔼一笑,吓得长御忙潜下头去。
东朝又侧目试问孙媳:“皇后是否也有此意?”
傅皇后一见祖宗发问,忙轻施一礼道:“大母容禀,我后宫女流,从不轻染前朝之事,母后既然举了何武,想必定有过人之处。
何武不以裙带入仕,初以射策甲科为郎官,历任扬州刺史、丞相司直、清河太守、衮州刺史,绥和元年又破格拔擢为御史大夫,爵封氾乡,位列三公。
三朝开济老臣心,无怪乎大母熊梦之人呢!”
傅皇后这番温婉之语,面似镜湖波澜不惊,却暗藏涡流,水下汹涌。
细看浪花轻点之处,皆为对方羸弱命门,臣僚们听后不禁骇然。
傅皇后剑锋所向皆为王莽,东朝自是心知肚明,然王莽身为自家亲侄,尤怕任人唯亲落人口实,便把蔼蔼目光又落在了西厢的何武身上。
“氾乡为人嫉恶比周,直鞅安行,历朝皆为天家倚重。
今日重又推至庙堂,诸位卿家,可有异议?”
何武实为性情中人,见东朝大义,便持笏出班,羞愧无地道:“前将军臣武谨奏我太皇太后:皇恩深似海,愚臣泪沾襟!
不敢闻达于诸侯,只应挥纛于狼烟。
何武不才,愿于金殿之上保举一人!”
众臣一听皆点头盛赞。
东朝自是心生欢喜,“哪家大臣能媲得君公?细细说来。”
何武便再揖上一礼,恭谨回禀:“臣荐后将军公孙禄是也。
中子为中土颍川人氏,初为五官中郎将,又执金吾迁右将军,后为左、后将军互调,主张以威信怀伏匈奴,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众臣一听皆叹气唉声,义愤填膺。
公孙禄虽常年驻守边塞,治军有方,莫说迁了这三公之首,即便拔擢京畿将军都是难事。
公孙禄也有自知之明,闻庙堂之上嘘声一片,赶忙持笏出班道:“后将军臣禄谨奏我太皇太后:将帅无能,累死三军!
愚臣前掌五锋精兵尚属吃力,这三公之首么——末将是万万不敢当哇!”
东朝听罢和悦笑道:“中子过谦了。
那依将军之意,何人可担承这万石之秩?”
公孙禄忙揖礼回禀道:“愚臣斗胆,举前将军何武为大司马,斯人德高望重,万人折服,若三元开泰,定不辱使命,重望攸归……”
哪知公孙禄话音未落,这便气坏了武班一侧的长乐卫尉老王恽。
但见铁笔王恽拽笏而出,忙不迭揖礼金玉陛前,且横指怒斥公孙禄道:“反了反了,金殿之上,竟互夸互举,置文武臣僚为无物,这还了得!
此大逆不道、祸国之人竟不顾羞耻,互吹互擂,愚臣伏惟天下母,理应将妖人交廷尉议处!”
金墀之上的赵太后见王恽口出狂悖之语,就再也按捺不住这火爆脾气,不顾王恽是东朝近臣,便曳裙而起,挥指怒骂王恽道:“堂堂长乐卫尉,竟不顾常朝礼仪大闹金銮,放荡不羁!
来人,将这狂妄之徒叉出殿去,永不录用!”
众臣一听忙伏拜在地,大气都未敢呼出一声。
东朝朝她白了一眼,赵太后忙依偎上去,撒手娇嗔道:“母后你看,老王恽都傲成什么了,你都不管?”
东朝尤嫌愁闷地两眼一阖,喃喃自语道:“我一行将吃土之人,自命不暇,哪有功夫管这庙堂之争?”
说罢轻轻咳上两声,方将皓首战战往前一倾,两眸探向西首的王莽,道:“巨君可有顿腹之言?且说说看,老妪可真就不管了。”
王莽也洞悉姑母之意,近水不得,必行旁支。
若是何武得了势,那娇纵淫欲的淮阳王就会邪日东出,与那赵太后与傅皇后沆瀣一气,祸乱朝纲,大汉子民生灵涂炭的日子就真不远了……
念于此,王莽便肃然捧笏出班,揖礼当前道:“新都臣莽谨奏我太皇太后:臣本代诏,无缘立足于当朝。
今以裙带之资,忝居大行皇帝典丧令官,方挤身这煌煌金銮之上。
卑身而伏,以候敖者,东西跳梁,不避高下,实愧天怍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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