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每一张邮票都在。
我没和他打招呼,就把集邮册收起来,放到书包里了。
老爸是生意人,邮票毕竟是花钱买的嘛,烧邮票等于烧钱,他很清楚这点。
果然当时是在骗我。
我因此明白,男人的话也是不能相信的,尤其是在男人发脾气的时候。
可我再也没有兴致集邮了。
时过境迁,感觉找不到了。
幼时我所有的梦想,无非是渴望拥有别人不曾拥有的东西。
邮票恰好成为梦想的载体,能给十岁的我带来安慰。
但年龄与日俱增,安慰就弱了。
恣意生长的少年的心,从不曾为一时的兴趣而停留。
这种心思,再也不是方寸之间的邮票可以填满的了。
我开始下象棋,练书法,骑自行车满街窜,看见路边下棋的,就停下切磋两盘,以求功力日进。
——技艺是人家夺不走的,就算我爸打我一顿两顿三顿十顿,我的象棋水平也不会下降。
我写废了半人高的报纸,扔掉,不可惜,因为水平在身上,会跟我一辈子。
后来,我发现自己理解得并不彻底:假如老了,得了老年痴呆,下棋就不行了;得了帕金森氏病,写字就不行了。
没什么能跟你一辈子。
不过,这实在多虑。
就算今天,我正年轻,下棋写字都依然平庸。
没办法,都是天分所限的事儿。
回想起来,打小,我就渴望拥有别人未尝拥有的,事事都求不同于人,一心想要做个小众。
后来做不成,慢慢明白,生而缺乏天资,能老老实实做个大众,就不错了。
不久前,还见到小学同桌,他也早不集邮了。
不过,他还记得我的册子是四十块。
这让我很惭愧。
惭愧之余,又明白一个道理:小孩儿的话也未必可信,尤其是在小孩儿有心攀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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