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抵着萧泽的肩头颤抖,兀自流泪不敢发出声音,他躬起身体蜷缩着,为自己安静地哭了一场。
等他哭完平复,翻出那段录影和萧泽一起来看。
贺冰发现他们故意留下的安全套之后情绪开始变化,知道了林获失控的原因,进而回想起过去的种种。
而贺冰之后压着林获的姿势能猜测出林获曾被如此侵犯,萧泽说:“豆豆在那个时刻只是呆滞、恐惧,但情绪真正爆发是在后面。”
林予无比揪心:“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是性侵,甚至不理解贺冰在做什么,但他知道挨打会疼,所以最让他害怕的是暴力。”
画面中贺冰粗暴地将林获翻转,掐着林获的后颈往枕头里压,还抓了林获的头发拖下床。
林予遍体生寒,同时又疑惑不解:“豆豆刚才几乎没有反抗,他为什么会忽然发怒?”
萧泽把视频反复倒放几遍,终于听清了贺冰当时说的两句话。
你还是不够像。
这副鬼样子最不像。
“豆豆当时的表情发生变化,看上去很傻,甚至有点丑陋,然后贺冰吼出这两句话就失控了。”
萧泽说,“我们是不是能够猜测,豆豆平时很像一个人,贺冰当时是把豆豆当成代替品来宣泄,而豆豆本质是一个傻子,在恐惧不安时就会放大自己的缺陷特征,然后贺冰就会愤怒施暴。”
林予怔愣出神:“那个人是男人,他对男人产生性欲,他是同性恋?”
那许如云呢?他的亲生母亲呢?
他们弄清楚了林获那些年遭受的灾难,确定了对象,然而没有证据。
林获身上没有旧伤,没有被侵犯留下的痕迹,那段视频也太过单薄,因为贺冰没有真切地实施犯罪。
林予不愿相信地问:“我们只能放过他?”
“我们需要证据,没有证据也需要想一个解决方式。”
萧泽抚着他的后脑勺,认真地说,“他现在已经走了,我们没有权利扣押他,可他是个活人,必然会留下生活痕迹。
只要想找他就拿这段视频去报案,无法制裁什么,但警方会帮我们很快找到他。”
林予将手机关掉,侧身抱住萧泽,筋疲力尽之下只有这点拥抱的力气。
他不会放过贺冰的,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当下最要紧的是让林获恢复。
林获因药剂的缘故安睡,中间又无意识地小便失禁一次。
林予挽着袖子收拾,用毛巾沾着热水给林获擦拭身体,擦到腿间的性器时,他将目光从林获的私处移开,不敢多想一分一毫。
如果林获不是傻子,那承受的痛苦是不是反而更多?
林予摇晃脑袋中断胡思乱想,把干净的内裤和睡裤给林获穿上,萧泽则去搓洗了那两件脏的。
他们两个待在病房中,关着音量看电视,或者萧泽陪着林予做题,暂时都没再提糟心事儿。
林获就那样睡了两天一夜,输液针拔出在手背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出血点,除此之外,身上没留下其他痕迹。
他醒来的时候是阳光最好的午后,太阳没那么晒,却又足够暖和,视野里的一切都明晃晃的。
连脑中虚晃的影子都被照亮了。
破乎乎的一栋小楼,几间简陋的教室,窗户碎掉半块也没人修,常年透风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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