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目的-《我本想养老却被迫登基晋江》

各方目的(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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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融不在邵西的时候,段家的主事者是他的生母杜老夫人,看姓氏就知道,这位杜老夫人与贾老夫人的亡夫沾亲带故,自然十分上心,听闻贾老夫人只是想落叶归根,便亲自打点行囊送贾老夫人上路,还给贾氏修书一封以证明贾老夫人的身份。

至于贾老夫人认亲一事,段氏并不知情,因此他一收到段清的传信,便让人打听贾老夫人这些年的经历。

掳走贾老夫人的是随高祖入主邵西的氐豪吕罴,此人妻子失散于乱军,得知贾老夫人为世家女,便补了婚礼流程,以贾老夫人为继妻,又与贾老夫人育有一子一女。

贾老夫人挂念亲人与失散的女儿,曾往母家写信,但那时邵西动乱不止,各处书信断绝,信使始终不能成行,等到局势安定下来,吕罴却旧伤复发离世。

吕罴原配留下的长子吕越性情暴虐,不肯赡养继母,又不想传出不孝的名声,便将贾老夫人与其一子一女幽禁别院,让他们自生自灭。

杜良娣受太子宠幸,巧合之下与哀献太子妃叙明亲戚,便一同请求哀献太子替杜良娣寻访母亲。

吕越听到风声,为防贾老夫人报复,便贿赂使者瞒下此事,又想杀贾老夫人灭口,好在此时高祖调他进京担任越厉王亲卫,他天天跟在越厉王身边如鱼得水,便没顾得上贾老夫人。

至于现在放贾老夫人来寻秦琬认亲,则是吕越暴力兼并土地致人死亡,被苦主告到王景穆处,他便挟持贾老夫人一双儿女,要贾老夫人来寻秦琬说情。

秦琬看完这份足有两寸厚的信,眉头始终不曾舒展。

这封信中给各方安排的角色十分清晰,段氏是被牵连的好心人,贾老夫人是被胁迫的受害人,至于贾氏……

贾氏顺水推舟,觊觎她的粮食与良种。

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真是假还得她见过贾老夫人以后才能断定。

秦琬将涉及吕越谋算的部分抽出来,让侍女转交给窦显,在段清略显震惊的目光中问她:“不知老夫人身体如何?”

段清在心底把窦显与高阳郡主的亲密程度往上调了一层,凝神回答秦琬:“老夫人早年日子清苦,既要防备贼子戕害,又要抚养一双儿女,才过知命之年便满头白发,已有油尽灯枯之相。”

秦琬看向窦显:“君明可看完了?”

窦显点头:“老夫人所牵挂者,唯有一双儿女,此事须得早日解决,决不能放任这贼子为非作歹。”

贾老夫人毕竟是秦琬外祖母,所生的儿女也是秦琬的舅舅与姨母,如今贾老夫人时日无多,为了儿女来找秦琬,她要是不把事情办妥了,被有心人攻击起来,一个不孝的帽子绝对跑不了。

如果秦琬只想做一个与世无争的郡主,自然不用担心名声,可她明显不满足于老老实实嫁人,那名声就至关重要。

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秦琬转头对贾谧道:“只要贾氏能就刺探我坞中机密一事给出个说法,我就允许贾氏借粮。”

不等贾谧道谢,秦琬又问他与段清:“二位可会骑马,我要亲自见老夫人一面。”

贾谧与段清齐齐点头。

“君明随我同去。”

一行人快马加鞭,只用了两刻钟便到了贾氏的坞堡外。

贾氏家主贾樘收到消息匆匆来迎,还未开口就听秦琬道:“贾氏所求我已尽知,具体事宜贾公与君明商议即可,不知老夫人何在?烦请贾公遣人引我过去。”

贾樘一番话语尽数卡在喉咙,在心底骂了声无礼蛮夷,笑道:“姑母如今住在西院调养,老夫为郡主引路。”

秦琬微微颌首:“有劳贾公。”

不同于秦琬坞堡中留有大片田地,贾氏的坞堡几乎将空间利用至极值,俨然是为了在战事容纳更多人口,秦琬留意着贾氏坞的内部结构,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张简单的立体地图,预备等以后自己收留的人口多了,便吸取贾氏经验,另其一座处专门住人的坞堡。

注意到秦琬打量的视线,贾樘加快脚步,将人引入西院。

看到一行人过来,早有机灵的侍女进屋向贾老夫人通报,秦琬刚绕过影壁,便见一个形容枯槁的妇人穿着空荡荡的衣衫迎出来,她急忙上前搀扶,却被抓住手腕,贾老夫人如同枯木般的手抚上她的脸,遮住她的眼睛,呢喃道:“真像啊,我与阿宝失散时,她也是你这样的年纪。”

秦琬心中一叹,就这么仰着脸,任由贾老夫人对着她的下半张脸追忆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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