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说他没有。”
戴维森冲科林做出一个抿紧嘴唇、打发人的微笑,这笑被人们争相模仿过。
“只是说他有点倾向于自行其是。”
科林和罗斯模样很像,跟他们的爸爸一样是高个子,金发白肤则来自他们的妈妈。
科林是运动员的体态,表情害羞而严肃。
罗斯尽管比他小,腰部却已发福,整个人看起来松垮多了。
他的眼神偷偷摸摸,却又天真无邪。
罗斯并不迟钝,他一直和同龄人一起上学。
他妈妈说他是个机械天才,不过没别人会如此抬举他。
“怎么说?罗斯习惯早上起床了吗?他有闹钟吗?”
科林问他妈。
“能雇到他是他们的运气呢。”
西尔维娅说。
科林之前并不知道能否在家里碰到她。
她在医院做三班倒的护士助理,不上班时经常会出门。
她有很多朋友和事情要应付。
“而你在家碰到我,也够运气的,”
她说,“我这周和下周都上早班,不过下班后通常要去埃迪家,帮他做点清洁。”
埃迪是西尔维娅的男朋友,一个衣冠楚楚的七十岁老头,做过两次鳏夫了,膝下无子,很有钱。
他是个退休的修车厂老板和汽车交易商,本该出得起钱雇个打扫房子的人才对。
再说,西尔维娅对于清洁活儿又懂得多少呢?整个去年夏天,她都任由冬天的塑料护板继续钉在前窗上,省得回头还要再钉上。
科林的老婆格伦娜说,这感觉就像戴着副模糊的眼镜—她可受不了这个。
而房子本身—西尔维娅、罗斯和科林一直住着的这幢覆盖着沥青的房子—塞满了家具和破烂,有的房间已沦为走道。
大多数地方都覆满杂志,报纸,塑料袋和纸袋,宣传目录,推销传单,关于一度有过又早已结束的打折活动的宣传单子,其中一些单子宣传的公司已经倒闭了,产品已退出市场。
在任何一个烟灰缸或者装饰碟里,你都有可能发现一两枚扣子,几把钥匙,剪下来的可以便宜十分钱的优惠券,一个耳环,一个仍裹在塑料包里的感冒胶囊,一片碎成粉末的维生素药片,一个睫毛刷,一个破晾衣夹。
西尔维娅的碗橱里塞满各种清洁液和上光剂—并非商店里通常能买到的那些,而是些据称有奇效的产品,都是在各种活动上签字认购的。
化妆品、盆盆罐罐、烤箱用具、各种塑料碗—为了给签字认购的所有这些东西买单,她总是处在破产状态。
她喜欢举办和参加这类活动,新娘送礼会和欢迎新生儿派对,还有给离开医院的同事举办的告别聚会。
在这儿,这些混乱不堪的房间里,她仅凭一己之力东拼西凑,兴致勃勃地散发出了许多好客之情。
她把水壶里的水倒进杯中的咖啡粉,杯子只是在水槽里稍微冲了冲。
“水开了吗?”
“差不多啦。”
她从塑料袋里抖出一些粉色白色的软糖饼干。
“我告诉埃迪我下午要休息。
他好像觉得我差不多属于他了似的。”
“真受不了,”
科林说。
关于她的男朋友们,他通常采用一种淡淡的批评口吻。
西尔维娅是一个矮个子、大脑袋的女人—脑袋因为毛茸茸的灰白头发,显得尤其硕大—臀部和肩膀都很宽阔。
(第2页)
一秒记住本站永久地址:https://www.mhxqiu.com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