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了大半晚才勉强睡去,恍忽没过多少功夫就又被“咯咯”
的敲门声惊醒,席达尔的心情实在说不上有多好。
再看到门外背负的曦微晨光的龙满布血丝、明显彻夜未眠的眼睛,尖刻的言语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冒出来。
“啊咦?我还以为今天不到午餐时候是看不到你阁下的呢。
难道是报效不力,一大早就被赶出来了?”
被挖苦的龙脸上不意外地泛起尴尬的颜色。
抬手抹一抹写满了苍白疲惫的脸,凯苦笑着问道:“可以让我进屋说话吗?”
一句话出口,席达尔就为自己大违本性的无礼和苛刻惊得几乎咬了舌头,又见对方态度如此示弱,也不好意思再胡乱发脾气,抿抿唇让开了房门。
凯迈步进屋,熟门熟路地在石床边沿坐下,上身后仰倒在被褥零乱的床上,抬起双手在脸上揉搓。
席达尔随手弹出能量波招唤瓴蛾送洗脸水,跟着转身进来,看他这个样子,心里的不高兴差不多全变了怜惜,喟叹一声,放柔声音说道:“凯,你没事吧?抱歉跟你那么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凯同样叹了一声,放下揉脸的手,撑起身子,振作精神道:“你我间说什么抱歉。
我的厉害你又不是没领教过,那种完全不可能是事实的话,我才不会计较!
不过说真的,那位阁下的茶实在不是好喝的!”
正好两只瓴蛾捧着洗脸水毛巾进来。
席达尔狐疑地看了凯一眼,没有即时出言质疑好友明显自相矛盾的说辞还说不是被赶出来!
怎么又承认那位阁下的“茶”
不好喝了?
在瓴蛾侍候下各自洗漱过,两个龙转移阵地到旁边的厅房。
早餐的茶点已自铺陈妥当,席达尔和凯照老习惯在小桌两边椅上坐下。
席达尔啜一口滚烫的热茶,舒服地伸个懒腰,靠进椅背,说:“好啦,到底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一大早跑来找我,可以说了?”
凯双肘支在桌上,一手掂着茶盅盖子,轻拨水面的浮叶,一手举起,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首先声明,这一整晚我只得喝茶听故事,那位阁下根本没给我‘报效’的机会。
我会被这么早赶出来,也是因为他阁下的故事讲完了,才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原因。”
席达尔扬起眉毛。
他不以为凯是虚言推脱。
一旦昏睡的头脑完全清醒过来,席达尔就知道自己的刻薄完全没有道理,所以主动道歉。
以凯对他的了解,自然会知道他不是口是心非。
因此,言辞撇清并无必要。
现在凯这么说,应该是真的整晚就只喝茶聊天了。
但是,这也太古怪了吧!
会有哪个正常龙邀请别龙一起消磨整夜,只为了喝茶聊天?说那位阁下性情古怪,也只是冷漠孤僻而已,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凯当然知道席达尔想些什么,耸了耸肩膀道:“长老们和我们不是都觉得夏维雅忽然派龙来做‘友好访问’很莫名其妙吗?那位阁下跟我承认,所谓促进友好只是幌子,他此行其实另有秘密任务。”
凯顿了一顿,略微清理一下思路,把夜来听到的“故事”
细细讲来从萌祭后亚当于雅达克“突然生病”
起,到梅菲斯特调查出“病因”
、彩虹七殿可能会有怎样的改变,雪叶岩怎样通过青舆图候禀告夏维雅王,又怎么被王以亲善友好的名义派遣出访各国等等等等,一五一十地转述给席达尔。
这一讲耗去了大半个时辰,席达尔早忘了面前摆的早餐,眼睛越睁越大,几乎要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活了四五百年,这么匪夷所思的事还是第一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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