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瓦房门南开,门前江水迎客来。
屋后有座大青山,不缺米来不缺柴。
对面大姐你是谁,请你报个姓名来。”
刘三姐心里怦怦直跳。
她听着对面热情奔放的歌声,心里早已倾慕上了。
她生来就不愿意挑挑拣拣,无论吃饭、穿衣,还是眼前这件事情,于是马上作歌答之曰:“我是白沙刘三姐……”
才唱了一句,就被对面一声鬼叫打断了:“哎呀,我的妈也!
饶命吧!”
这一夜,刘三姐再没有找到对歌的人,开了一夜独唱音乐会。
天亮之后,刘三姐回家吃早饭,看见大姐二姐在饭桌上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更觉得酸楚无比。
从此之后,刘三姐越来越觉得在家里待着没意思,终于搬到镇东面一个没人家的土楼上去了。
在那里,她白天在下面种种菜园,天还没黑就关门上楼,绝少见人,心情也宁静了许多。
不知不觉额头上数年不愈的脓疮也好了。
当然,她绝不是陶渊明,所以有时她在楼上看见远处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还是免不了愁闷一番。
她喜欢和人们往来,甚至可以说她喜欢每一个人。
无论老人小孩,她都觉得有可爱之处。
可是她再不愿出去和别人见面了,尤其一想到别人见到她那副惊恐万状的样子,她就难受。
一方面是自疚,觉得惹得别人讨厌,另一方面就不消说了。
就这样,她自愿地关在这活棺材里,就是真正厌世的人恐怕也有心烦的时候,何况刘三姐!
到了明月临窗,独坐许久又不思睡的时候,不免就要唱上几段。
当然了,刘三姐不是李清照,尽管唱得好,歌词也免不了俗套,唱来唱去,免不了唱到自吹自擂的地方。
那些词儿就是海伦、克利奥佩屈拉之流也担当不起。
有一天半夜,刘三姐又被无名的烦闷从梦里唤醒,自知再也睡不成了,就爬起来坐着。
土楼四面全是板窗,黑得不亚于大柜中间,她也懒得去开窗,就那么坐着唱起来。
哪知道声音忒大了点,五里之外也听得见。
正好那天白沙是集,天还不亮就有赶集的从镇东头过。
先是有几个挑柴的站住走不动了,然后又是一帮赶骡子的,到了那里,骡子也停住脚,鞭子也赶不动。
后来,路上足足聚了四百多人,顺着声音摸去,把刘三姐的土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谁也不敢咳嗽一声,连驴都竖着耳朵听着。
刘三姐直唱到天明,露水把听众的头发都湿透了。
(第4页)
一秒记住本站永久地址:https://www.mhxqiu.com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