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听见阿春把盆里的水撩得哗哗响,就抬起身子来看阿春洗。
阿春蹲在地上两下就洗好了,然后剥皮似的迅速脱光衣服上床,钻进被窝里抱紧了阿文。
阿春躺在他身边说:“以前我说要生的,你硬是不肯,要是那时不打掉,现在也二十岁了,也能帮我做事了……”
阿文听见阿春在轻轻抽泣,便侧过身来,抚摸着她,说:“唉——我也是为你着想。”
“这回要是怀上了,打死我也要生下来。”
“可能吗?我都快六十了。”
“我不管,我就要!”
阿文听了心里笑,自己这把年纪不可能还有生育能力的,他便拍着阿春的脊背,说:“好好好,生一个大晚崽,晚崽聪明。”
阿文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打开手机有气无力地“嗯”
了一声,听了一句就“啊”
地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说:“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电话是尚斌打来的。
尚斌告诉他诗人江一冰死了。
阿文的一声“啊”
,把坐在门外择菜的阿春吓了一大跳,连忙跨进门来,看见阿文坐在床上接电话,这才连连拍自己的胸脯,说:“没事啊,这么大声?娘哎,吓死我了。”
阿春紧张是有理由的,她晓得阿文昨夜太累了,怕他身体受不了,得了什么病。
她前几日听房客说了一个风传的故事,说是开发区一个和杨美中一样年纪的人去按摩厅嫖娼,见了年轻美貌的小姐很激动,在床上很用劲,当场死了,后来公安的解剖说是脑出血和心肌梗死。
对于这种死法,黑山的老人说这是“腹上死”
,以前也有过,一般都是年纪大的人才发生。
阿文接完电话就穿衣下床,对阿春说:“我要走,一个朋友死了,要去帮忙料理后事。”
阿春递给他拧得半干的洗脸毛巾,说:“吃了再去啰。”
阿文擦了两把脸,说:“算了,没什么胃口,懒得吃了。”
说着要走。
阿春又说:“看我的脑子,刚才给你煮了糖水蛋的,吃了蛋再去。”
阿文就站着不动,阿春赶紧去锅里盛糖水蛋端来,阿文只喝干了碗里的糖水,蛋没吃。
他喝糖水时看到阿春站在面前眼巴巴看着自己,他用右手拍了拍阿春的脸蛋,说:“嗯,糖水清甜的,好喝。”
“把蛋也吃了哦?”
“吃不进,等下你自己吃。”
阿文说完就走出门,阿春一手端碗,一边扶着门框,含情脉脉地看着阿文走出大屋,然后把碗往床头桌上一放,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躺在床上不想动了。
她知道,阿文这一去,又不知何时能再回来。
阿文赶到黑山市殡仪馆时,“黑山八怪”
“十姊妹”
,还有杨美中都来了,他们三个一群四个一伙站在那里说话。
阿文跟他们打过招呼后径直去看水晶棺里的江一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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