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不明白她话里的深意,只局促地附和两声,等奉御来后,又是一番道谢,便匆忙回去了。
……
齐穆自离开飞霜殿后,一直压着的怒火便未曾消下去过。
他一方面想寻个机会给萧恪之些警告,好要其明白齐家在朝中的影响,一方面却总忍不住想起萧恪之那一双冷利的眼眸,和先前亲眼目睹的那头灰狼当众咬断人脖颈的画面。
思来想去,他终是在第二日朝会后去了一趟宜春汤,拜见齐太后。
佛堂中,齐太后才念完今日的经文,正由齐沉香搀着回寝殿,见他来了,一掀眼皮,拨着佛珠沉声道:“坐吧。
□□的,可别再昏头了。”
她显然已知道了他昨夜擅入飞霜殿的事。
齐穆脸色有些难看,面对长姊略带指责的话,却不敢反驳,只沉着脸让女儿出去。
齐沉香素来恭敬,行了礼正要退下,却被齐太后制止了:“六娘留下,你父亲要说的话定与圣人有关,你也听一听吧。”
齐沉香脚步停住,重新站到她身边,垂着眼静静听着。
齐穆动了动眼皮,将萧恪之拒了吏部推的名单,又将他的话顶回来的事一一说了一遍,怒道:“殿下,圣人如此行事,俨然并未将我齐家,乃至其他大凉的肱骨大臣放在眼里!”
齐太后没理会他,却拍拍身边的齐沉香:“去,替你父亲倒一盏清茶,降降火气。”
“殿下!”
齐穆听出太后的不赞同,一时有些急躁,接过女儿奉来的茶,一口未饮就搁回了案上。
“你急什么?我看,圣人说得不错,这几年下来,你是忘了,大凉的皇帝姓萧。”
齐太后瞥他一眼,慢悠悠地饮茶,继续拨动手里的佛珠,仿佛一尊慈祥平静的佛像。
齐穆被堵得语塞,涨红着脸半晌,才道:“殿下不急吗?先前臣听了殿下的嘱咐,未在朝堂上与圣人有过冲突,凡事也都退让着,可如今圣人步步紧逼,显然未将咱们放在眼里。
圣人的意思,殿下难道看不出来吗?这是要一点一点将我们几个世家逼得没有立足之地啊!”
“急?”
齐太后慢慢闭上眼,双手在胸前合十,声音沉稳而平缓,“他也是我的庶子,只要我在一日,你还怕没有齐家的立足之地?任他有翻天的本事,也得看我的意思。
他这皇位,是我纵着给的,日后自然也能收回来。
大凉是他的,也是几大世家的,他年轻气盛,若一直这样闹腾,总有一天旁人要忍耐不下。
你这个‘外戚’该想的,是到时候,你拿谁来取代他。”
齐穆没立刻回应,目光在听到“外戚”
二字时,微微一动。
是啊,齐家有今日,都是因为有太后在,先帝也好,如今的圣人也好,都是太后的庶子,都得尊敬亲长。
若有朝一日,圣人惹了众怒,太后一道旨意便能废了皇帝——这在前朝也并非没有过。
只是,他们得先能寻到合适的继任者,这个继任者,最好还是出自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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