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让许枫桥去,他能把落翮山掀翻了。”
赵崇约呵呵笑道,“有时候这剿匪啊,不能太过。
许枫桥于武道精益,为人处事却恍若稚子,不明白事情该怎么办。
好刀该有刀鞘,可我看着,府衙里目前还没人能压得住他。”
“也是,总不能夫君你亲自去。
都说这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了妻儿老小,自然也好拿捏,夫君为何不试?我屋里还有几个云英未嫁的丫头……”
“夫人想到的,我能没想过么?”
赵崇约喟然叹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我屡屡向他示意,他都不在乎,只说能在府衙当个牙将,已经是莫大荣幸。
要不是汀鹤早早提醒我,要我以他弟弟做人质,只怕连我也压不住他。”
夏红蓼拿此人没办法,她是赵崇约的贤内助,多年来阅人无数,头次见许枫桥这么稀奇的。
人的喜好一旦隐匿,便无法投其所好,更无法找到命门。
“再说吧,剿匪还不急,前面几任刺史都没做成,我急什么。”
婢女撤下水盆,夏红蓼剪烛,居室为之一亮,“希望这次也能顺顺利利的,每次剿匪都是好大一笔支出。
什么时候能没有匪患就好了。”
“不可能。”
赵崇约盖上衾被,从帐钩里拿下帘子,“没有匪患,我可怎么回京师呢。”
卢蕤准备安寝,早上他着急忙慌把账本还给颜焕,下午上坟回来,才有时间整理被阿福弄乱的诗稿书笺。
这些笺纸颜色各异,卢蕤自小喜欢奇思妙想——把各色花瓣放入纸浆里,不就能做出彩色的纸笺么?桃花笺、连翘笺、紫苏笺、凌霄笺……颜色不同,气味也不同。
知音少,弦断无人听。
他总喜欢孤芳自赏,时至今日方才明了,逃避永远不是办法。
他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了。
纸笺叠好后,被他收入木盒之中。
玉韫椟中,等待时机。
次日,正月初二,卢蕤做足准备。
这次,他拿的是幽州特产的燕脂。
幽州地处燕赵之地,盛产蓝草。
这种草经过加工,便是闻名遐迩的“燕脂”
,传入中原,人们也称呼其为胭脂。
幽州的燕脂颜色深厚,和京师以及中原的不同,这些年赵崇约作为刺史大力推广种植,燕脂也成了每年进献的贡品之一。
夏红蓼出了名的爱美,下面的人投其所好,颜焕就是最通透的一个,能在众多燕脂里挑出最适合夏红蓼肤色的那款燕脂。
每次颜焕挑完,那一款都会脱销。
事实证明裙带关系自古以来就坚不可破——卢蕤昨日瞟了颜焕一眼,那人用珠玉椟子装着的,不是燕脂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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