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枫桥正在校场弯弓搭箭,遒劲有力的臂膀将角弓拉得如满月一般。
羽箭应声而飞,须臾稳稳中五十步外的红心。
“从良”
的生活千篇一律——点卯上班,站在府衙门口装得凶神恶煞。
偶尔的刺激可能只有宵小伏击,他一展神勇夺得满堂彩。
无聊的好处可能也只有安稳,没有惊涛骇浪的江湖传奇,也没有吹角连营的家国大义,许枫桥的意气早就消磨殆尽,他现在是唯恐有什么变数。
远处赵崇约亲自过来,抓住许枫桥的手臂,“许帅,我有事同你讲。”
许枫桥解下弓缴,角弓收入腰间挂着的豹韬内。
他乌发束在头顶,青丝倾泻而下,顺风披拂,湛蓝紧身胡服利落干练,修饰出猿臂狼腰的身型。
校场四周无人,栅栏围着一片沙地。
栅栏每隔五步就有一面旗幡,上绘青龙白虎和朱雀玄武,随风猎猎作响。
靶子、马桩,以及军帐和各种训练器械依次排开。
三人走到靶子前,许枫桥拽下入木三分的羽箭,插入腰间左手边的胡禄内,“府君叫我有什么事,竟然亲自来了。”
许枫桥心知赵崇约这般神情必然是有要事相托,“府君待我好,我呢,结草衔环也要报答。
只是有一点,我不去边骑营,不与燕王共事,也不从军入伍重回沙场。
若府君为着此事,还是打道回府,恕枫桥不远送。”
“许帅还是这么执拗。”
赵崇约调笑着,又让老郑递上木匣,并亲自打开,“你看看这是什么?”
“古雪刀?”
许枫桥摩挲着刀鞘,“师父的佩刀。”
“此刀束之高阁实在可惜,我空有刀却使不出威力,还得让你来。”
许枫桥的了首肯,抽刀出鞘。
睽违多年的古雪刀,曾是他年少郁结于心之物。
他迫切地想要从师父手中得到古雪,却屡屡被师父教导,刀环上人不可执着于刀。
时至今日,他心中也不纠结,半是坦然。
斯人已逝,古雪长留,思及此不由得愀然。
“往事如风,都已散了,府君今日亲自来,怕不是叙旧的吧。”
“许帅敞亮。
我有一事相求,万望许帅不要推脱。”
赵崇约笑道,“落翮山,许帅还记得吧?”
“那是我此前落草的地方。
怎么了?”
“落翮山霍家寨极其猖獗,近几日甚至抢掠官府入贡的队伍,伤了许多人,我亦是痛心疾首。
可巧,卢孔目献策,说有法子可解落翮山之困,而我又不忍他一个人钻进那龙潭虎穴,现在想来只有你能护住他。”
许枫桥听出这话里有话,却没点破——真不忍,干脆拒了,何必惺惺作态,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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