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舒啸比谁都明白,他不能离开神武军,也无法离开战场。
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几乎无败绩,却因过于小心谨慎,无法在世人心中留下浓墨重彩。
像他这样的人太多了,如恒河沙数,许枫桥那样的奇才反而是极少数。
许枫桥负着手进来,“你叫我?”
袁舒啸抓起一把黑子,“是啊。
像从前在军营里那样,我们下棋吧。
不过,这次我先手。”
燕王府内,陆修羽一改往日袍衫,在外面套了兜鍪铠甲。
他身为长史,燕王常年都督军事,就把蓟州一带的政事交给了他。
这几天,他盘桓在幽州,蓟州事务自那边的府衙传来,夙兴夜寐,头晕眼花。
晨起,陆修羽刮了胡子,对镜修容。
燕王对他的计策深信不疑,甚至把前段时间内附的叱罗部精锐拨到了他这边,支持剿匪大计。
叱罗部的鲜卑人能征善战,盛产马匹,燕王在陆修羽的策略下,收揽胡人内附,又以绢换马。
绢马交易古已有之,叱罗部攀上燕王这棵大树,以平价换马,各取所需。
陆修羽怕的就是叱罗部会想着南下。
因为他太懂燕王想什么了……尽管一开始,收拢叱罗部的初心仅仅是优良马种。
庭院里响起脚步声,陆修羽推门一看,原来是叱罗归沙。
叱罗归沙把兜鍪放在腰边用手压着,骆驼皮的袍子上还有马奶酒的痕迹。
长鼻高耸,眼窝深陷,偏黄的卷发半披散着,半垂的眼无精打采,衬得扛着的斩马刀杀气也弱了下来。
“长史叫我?”
陆修羽道:“去落翮山。”
叱罗归沙神色不变,就差白眼了,终究看在燕王的面子上不动声色,“去那儿干什么?边骑营还管剿匪么?再说了,许枫桥又不在。”
意料之中,陆修羽垂眸,语气坚定,“他在,年初三,他上山了。”
叱罗归沙这才正经起来,原先半弓的背挺直,“他杀我兄长,那一幕我现在还记得!”
正当陆修羽打算告诉他这是报仇良机的时候,叱罗归沙的眼神好似直直穿过了陆修羽的躯体,想起久远往事,涣散目光下,他唇角勾起,以一种诡异的弧度。
像在看等待已久的猎物。
陆修羽不禁毛戴,让这么一个恶虎出山,真的能掌握好么?叱罗归沙不服燕王,在内附的诸多胡族里,最是桀骜不驯,阳奉阴违。
若非为了除掉许枫桥,陆修羽是断然不敢让叱罗归沙出山的。
仇恨能让原本就余勇可贾的叱罗归沙更上一层楼。
“你也别太伤心……”
“我伤心什么?草原上的狼,力气小就会被别的狼咬死,我兄长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该。
我只是想着许枫桥斩杀兄长勇武过人的身姿,学刀多年,就为和他一战!”
叱罗归沙异常兴奋,“这么多年,我等他很久了,我找不到和他一样的对手,太多人武功奇差,连给许枫桥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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