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枫桥一回头,就看见武淮沙提着两包鼓囊囊的荷叶,马鞍侧边还挂着长刀,“卢孔目!”
武淮沙勒马,随着一声马鸣,语气里多了怨怪,“不好意思啊,今儿起晚了。
老许你也真是的,为啥不叫我起来。”
“叫你起来干什么?我和卢孔目上山,跟你没关系,你来丢人现眼干什么?睡得跟死猪似的。”
武淮沙好似没听到,殷勤将荷叶包径直放入卢蕤马臀侧边的囊袋,“卢孔目,一点心意,别客气。”
卢蕤颔首示意,武淮沙仍腆着笑脸,跟在二人身后,三匹马同行,占据了本就不宽的整条街道。
武淮沙话多,唠起家常滔滔不绝,“卢孔目成婚了没啊?”
卢蕤摇头,武淮沙笑道,“哈哈你知道吗,老许也没有!
咱仨啊,三个老光棍儿,我娘说了,再讨不着媳妇儿,明年过年就别进家门儿!”
许枫桥斜了武淮沙一眼,把糖葫芦横着塞进对方嘴里,糖皮融化,黏住武淮沙的嘴,干裂的嘴皮被撕下来好一大块,教他嘶嘶地唤了两声,“老许你干什么!”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许枫桥冷冷道。
武淮沙突然福至心灵,卢蕤丧母,还没脱下斩衰服,这样一来岂不是戳对方痛处?然而道歉又多余反而越描越黑,只好说了些别的,“老许,这次剿匪,你真的有把握?”
“有没有把握得问这位啊。”
许枫桥侧手一指卢蕤,“我就是个保镖。”
“保镖不至于,老许你那么机灵,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说不定那一得能帮上卢孔目。”
许枫桥品味着这句话,顿觉不对,拿马鞭狠狠抽了武淮沙几下,“你骂谁呢!
骂谁呢!”
“哎呀你别打人我还没说完,你也聪明,我每次跟你,都不出差错。
当初老袁说什么来着?军人从军报国,才不当什么看门狗,结果现在,他就算想当看门狗,也没机会哇。”
许枫桥笑着摇头,眸子里闪过一丝苦涩。
卢蕤刚好看到,心下起疑。
“当看门狗也好啊。
落草为寇是野狗,入府衙是看门狗,从军报国是猎狗,咱们横竖都是狗,细细想来还是看门狗轻松!”
许枫桥侃侃而谈,武淮沙捧腹大笑,全然读不出这其中的愤懑与自嘲。
三人出了城门,武淮沙知道自己很多余,“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老许,平安回来。”
许枫桥作揖,“我就不下马了,你赶紧回去,别把我的阿鸡阿鸭杀完了!”
说着,手掌横在脖子前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眼神中满是凶狠。
武淮沙顾左右而言他,“今儿天气不错,卢孔目多保重。”
说罢策马扬鞭,惊起一阵尘土。
“真是把他惯坏了。”
许枫桥扶额,“回来让你尝尝武淮沙的手艺,是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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