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这几日云司药的母亲生了病,许是因心情不好,与尚宫局的尚宫吵了起来,明公您也知道云司药为人向来随性,也从不受委屈,是以便闹出了这么个事……”
观音婢有些头疼,这人说得没错,云茶的确是个受不了委屈的性子。
待人走后,观音婢道:“我明日便去云茶家看看。”
为了尚宫局那帮人的安危着想,观音婢又叮嘱了一句:“你先想办法将云茶救出来吧,别等她自己出手,怕是事情便要闹大了。”
云茶家在辽西柳城郡,观音婢之前随孙思邈四处行医时,曾到过那里。
柳城郡可谓是人杰地灵,姑娘个顶个生的端庄大气,为人又随和,使观音婢好感倍增。
观音婢进城时,照例被拦下检查。
车帘一掀,日光便照了进来,长街上过往人流的嘈杂声也更加清晰,她听见有人道:“抚军将军明日便班师了。”
观音婢心中微微动了一下,今年已是大业九年,三年未见,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当初李世民去了吐谷浑之后,便一直驻守在那,因重建吐谷浑之事繁忙,他连除夕都未赶回来过,两人往日也都靠书信交流,起初是三日一封,李世民一直挂心观音婢不能好生照顾自己,待到后来,陛下频频发动战事,李世民要率军东征西讨,驻地并不固定,书信便变得没有以前频繁,由三日改为半月,但每次战事毕,李世民总会传来两份捷报,一封是呈给陛下的,另一封是给观音婢的。
随着捷报的增多,陛下龙心大悦,提了李世民的官,而后又想起李世民乃是唐国公李渊之子,怕李家势大,又命他驻守近日不怎么太平的辽西柳城郡,安抚一方民众。
观音婢进到城中,直奔云茶家而去。
云家这些年托了云茶姐俩的福,有了些小钱,便在城中一隅开了家小食铺,名为‘再回首’,生意谈不上兴隆,但解决全家温饱倒不成问题。
云父生性老实,总有些不地道之人借着与云家有交情来这吃霸王餐,云父又抹不开面子要钱,这小食铺的生意始终不温不火也不是个办法,云母很是闹心,干脆将云父赶到了后厨,前堂便由云母接手。
云母的性子与云父大相径庭,较为泼辣,自打她接手之后,若有人想吃霸王餐,那必然是不可能的,非但吃不了霸王餐,还要被云母叉着腰一顿臭骂,久而久之这食铺的生意也便被骂得冷清了,云母急火攻心,当下便病倒了。
观音婢进到‘再回首’,见堂中只有零星几人吃饭,且都是薄酒素菜,也没什么油水能挣。
云父此时在柜台前打着算盘,双眉紧锁,打一下便要叹一声气,这会听到有脚步声,忙抬头去瞧,见观音婢站在门口,又和善一笑:“姑娘快些里面请。”
观音婢笑着走了进来,虽然不怎么饿,但还是一口气点了好些道菜。
云父站在一旁,期期艾艾道:“姑娘啊,你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的。”
观音婢觉得云父真是一个地道的好人,别家掌柜的巴不得客人来了后将店内所有的菜都点上一遍,唯有他老人家不想坑旁人钱。
观音婢未语先笑:“伯父,我乃云茶的好友,现下宫中事务繁忙,云茶走不开,听闻伯母生病了,她特意打发我来瞧一瞧的。”
一听观音婢是自家闺女的朋友,云父脸上的愁云顿时散开不少:“姑娘这是从洛阳来的吧?这路途可不近啊,是不是累坏了?”
说着便去接观音婢手中的包袱,扭头对着后院喊:“小刘快将客房收拾出来。”
观音婢老老实实跟在云父身后,听他道:“姑娘你先进去歇息,等饭菜好了我叫你。”
“不敢劳烦伯父。”
观音婢伸手去捞自己的包袱:“我不累,还是先去为伯母调理调理身子。”
一提到云母的身子骨,云父脸上刚散开的愁云又聚了上来:“那个老婆子,迟早吃亏在她的性子上,你说这都是邻里街坊的,来吃顿饭不给钱便不给了,他一次不给两次不给,总不能次次不给,这老婆子啊,唉……”
观音婢但笑不语,这千种人便有万种性格,实在不好判断谁是谁非。
云父称云母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坚持让观音婢先歇息片刻吃些饭再去给她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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