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借着敬酒之由远离了众人。
行至一处偏僻处,长孙无忌问李世民:“这些日子你白日不来,晚上鬼鬼祟祟的站在老七屋前做什么?府上下人已被你吓得病了两个,还以为是哪来的孤魂野鬼。”
李世民许是喝多了酒,此时有些上头,他两颊微驼,难得的吱吱唔唔了许久却说不出话,少顷,他叹了口气:“没什么,这些日子太忙,怕吵到她便夜里去瞧瞧她。”
长孙无忌乍一听便听出来了不对,便道:“有事好好解决,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欺负老七,也不要负了她。”
李世民点头,长孙无忌见天色不早,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进去吧。”
李世民推门而入,即便方才在席间因高兴喝得有些多,他步子依然稳健。
见他进屋,房中候着的下人们纷纷行礼。
李世民瞧着坐在床边的那道大红色的身影,有些迈不动步子。
今日迎她下彩舆时,适逢微风拂过,掀起她的盖头,李世民悄悄瞧了一眼,见她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一剪秋眸含水,回身举步,宛若娇花照水弱柳扶风。
见李世民傻站在原地不动,下人们便笑着提醒道:“公子,该掀盖头了。”
李世民这才回神,故作镇定的接过喜秤,手却哆嗦得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仿佛他幼时初次拿着那把快与他等身高的长弓那般。
观音婢垂着头,手心被汗水濡湿,她紧紧揪着膝上的衣料,抖如筛糠。
身旁的媒人在说什么她已无心去听,眼中只有那被缓缓挑起的盖头,以及与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那双金丝锦靴。
观音婢有些局促,微微抬了眼,不等瞧清李世民的脸又很快垂下,有下人递过来一只金杯,催促着两人喝合卺酒。
屋中的唱礼声飘至门外。
李建成从始至终负手站在小院一隅,静静瞧着那两道斜映在窗纸上的影子,屋中烛火忽明忽暗,影子便跟着颤动几下,瞧起来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大哥何故站在此处?”
李元吉正路过院子,见李建成似乎是在发呆,便顺着他的视线瞧了一眼新房,而后道:“大哥的心情一定不好吧?”
不知道李元吉是否瞧出了什么,李建成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笑着转头瞧了李元吉一眼:“四弟何出此言?”
月色下,李元吉瞧起来有些自负,眼中是早已洞悉一切的了然,他轻笑了一声:“大哥早已过了及冠之年,却不成想我李家头一个办喜事的竟是二哥,这若换成是我,我心中也不舒坦。”
李建成缓缓松了口气,他抬手替李元吉理了理肩上的褶皱:“不管是我还是老二,这终归是我李家的喜事,我身为兄长,自然是替老二高兴的。”
李建成不想就此事在与李元吉多说,便朝另一边引着李元吉:“天色不早,今日你也跟着忙了一整日,想必是累了吧?”
李元吉随着李建成的步伐往外走,与李建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我倒是没帮什么忙,不过是跟着凑了热闹。”
李建成嘴角的笑意加深:“唔,凑热闹也是需要卖力的啊。”
李建成与李元吉甫一离开李世民的院子,李世民与观音婢的合卺酒也入了腹,李世民将酒杯一放,赏了屋中候着的下人:“今日大家辛苦,时候不早,都歇了吧。”
屋中人听出李世民的言外之意,又说了好多吉利话,这才接过钱欢天喜地的出了屋,最后一个离开的人还不忘体贴的将门关死。
屋中霎时安静下来,观音婢只觉原本偌大个屋子,此时空间逼仄,压得她喘不上气。
她紧张的说不出话,频频抬头去瞧李世民,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便见李世民朝屋子另一边的小单间走去,他边走边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观音婢想了想,觉得自己与李世民相识四载,这是他头一回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冷淡,但揪心的是她并不知道原因。
观音婢望着李世民的背影,问:“这几日你心情不好?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这是两人近一个月以来头一次说话,观音婢问完之后便忐忑等着李世民的回话。
“没有。”
李世民的态度依旧冷漠。
观音婢假意未察觉他的怠慢,又问:“真的没有?”
李世民不再答话。
观音婢有些不悦,她本也是骄傲之人,这会见对于自己的示好李世民不为所动,她便打定主意再不主动跟他说一个字。
夜半,观音婢躺在床上,仰面瞧着屋顶。
她与李世民成亲一事,世人尽知,但在观音婢瞧来,她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生活。
(第1页)
一秒记住本站永久地址:https://www.mhxqiu.com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