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说。
说这种话的时候我们都知道,每多走一步,我们心里的刺就又抖擞一分。
但是阿译因我爽快的回答而微笑了,“其实我们就是心里绕了太多弯。
绕得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嗯,绕得就像肠结石。
我还好点儿,总有一天你能叫自己的屎憋死。”
我刻毒地说,说完就后悔了。
阿译色变,我也懊悔,我们互相看着,像在调查谁先打的第一枪。
“……你放过我好吗?”
阿译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阿译在懊悔的同时已经开始喷薄了,“我是没有尊严,我知道的。
从来没有你那样骂街的勇气和尊严。
我没朋友,你永远有成群可以胡混的酒肉朋友。
不过我不知道他们当不当你朋友。
我奴颜婢膝,你甚至都不向生你养你的人屈服。
我很讨厌,你像我一样可爱。
我的磨难是你的取笑对象,你的也是我的。
我很阴郁,你很恶毒。
我的左手,你的右手。
我透过镜子看你,你透过镜子看我。”
我讶然地看着他,其实我不那么讶然。
他愤怒了,所以出口成章。
我不知道是迷龙的作为,还是那些蜗牛蚂蚁一样的学生给他更大刺激,但印证了一条真理。
诗歌,要有感而发。
感叹完了的人向我道歉,“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真的,我也不是那意思。”
我也道歉。
我希望天崩,地裂,禅达的火山爆发,泥石流席卷我们所在的街头,因为再过十秒,我们就会掐个你死我活。
我会掐死他之后再跪在他的尸体边哭泣。
我转开头,找一个别的可以掐死的人,我看见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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