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真是没听过张立宪把四川话说得眼下这么柔和,他说家乡话一向是觉得那种狠巴巴更适于骂人的,而现在阿译跟他比都可算硬刚刚了。
张立宪:“……打完这个鬼仗,我硬是要回老家克安逸一下子了。
顺个便送你回克,你讲要得不?”
小醉没断过吃,就连正眼也没掸他。
“要不得嘞。
我老家莫人了。”
张立宪就惘然了那么几秒钟:“寻一寻,总还是有的嘞。”
小醉:“莫搞头了。
我跟我哥哥出来的,我哥哥早就寻过了。”
可怜的辎重营副营长,两只膀子朝着天,连脑袋一起套在秋衣里,转着圈,裸着个没人给抹药的脊梁找药。
辎副营长:“药嘞?药嘞?你们几个宝器,也叫女人拿眼睛吃了是不是?”
然后我们背后来了声气急败坏的暴喝。
来自刚挣进来的何书光:“打呀!
扁脑壳先下手为强啦!”
不辣回头一脚踢在他肚子上,让何书光又滚出了院子。
终于乱了,李冰抡着搓衣板冲了上来,那块板被迷龙一石头包打作两截飞了出去,险些开了警卫连副连长的瓢。
警卫连副连长去抢地上的棍子,却发现余治和他在抢同一条棍子,要同袍情义便不好要屁股。
警卫连副连长放弃了那条棍子,却被我对着屁股一脚踢成了马趴,然后不辣和抢到了棍子的余治纠结在一起。
张立宪从桌子边弹了起来,立刻又是大将风范了,摁着个刺刀把儿装虞啸卿。
这里根本是虞师暴力团的扎堆地儿,十几个闲散人等挥着乱七八糟地家伙扑了上来。
我们仗着个突然还暂时能够应对,夹着小醉情急的叫唤。
小醉:“你们不要打捶嘞!
快走!
他们脑壳乔得很!”
那就是脑袋有问题的意思,张立宪只好冷酷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辎重营副营长终于摆脱了自己的蒙头布,死死抱着迷龙的腰以便让另外几个上来揍人。
一个空碗飞过我的头顶砍在他的头上,我和个勤杂兵扭在一起。
摁着他的头,我回头瞧见小醉正在找更多可以扔出来的东西。
张立宪左右不是人地看着她逞凶——然后我摁不住手底下那个劳动人民出身的家伙了。
他挺直了身子,把我掀过他的头顶摔了个嘴啃泥。
摆脱了辎副营长的迷龙把石头包抡了两个圆。
自己差点刹不住脚,但总算也把包围圈给逼开了些,然后他向着张立宪叫嚣:“四川佬,放马过来跟格老子玩玩!”
张立宪说四川话可不是让人学来调侃地,摁着刺刀柄又晃了上来,一切都和昨天一样,迷龙又把他的石头包抡了过去,张立宪退了一步,拔了刺刀在手,由下而上的一挥,迷龙的兵刃便又开了个大口子,石头落了一地。
我被勤杂兵摁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大叫:“迷龙你傻呀?!”
张立宪看来很喜欢用同一种方式再揍迷龙一回,迷龙手上一轻的时候他已经纵身过来,抬了刺刀柄看来便要对着迷龙的脑袋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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