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每天清晨准时从楼下驶过,咔嚓咔嚓的声音时常惊醒睡梦中的我。
那刻,我也准时起来,上完厕所,又接着睡过去。
大学毕业后不久,我搬来和冯艾住在电厂家属楼里,已有一段时间了。
这里的几栋苏式建筑,常年在灰尘缭绕的天空下,显得陈旧而落寞。
从前住在这里的一些人,已经搬走了。
现在,又一波人住了进来,他们和我一样只是这里的租客,互相并不认识。
我只是偶尔和这一层的其他几个住户点点头,微笑一下。
我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住在这层的某些房间,至于是哪个房间,我没有核实过。
每层只有一个公共厕所和一个公共浴池,一层住着八九户人,有孩子、老人和中年夫妇,也有我这样刚毕业的年轻人。
冯艾是我的女友,她是我在电厂实习时认识的,她那时是指导我实习的师傅,比我大两岁。
冯艾的年轻工友们的脸上,显现着一种少有的冷静。
他们的工作机械而标准,这里虽然充斥着枯燥的气氛,但他们工作的认真态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跟冯艾是如何在一起的,还得从毕业后说起。
那是离校后不久,我回了章镇,在家闲着,章镇的熟人见我便说,毛细,放假了啊?
我说,毕业了。
他们又问,在哪儿上班啊?
我说,等通知。
等谁的通知呢?只有我知道,这几无结果的等待只是一张无法派送的派遣证。
我妈说,别待在家了,赶快去找事做吧。
于是,我想起了电厂的实习指导冯艾。
我打电话给她说,我想请你帮我在电厂谋求一份工作。
她说,见面聊。
周末的晚上,我从章镇回到了城里,冯艾请我在夜市的大排档吃烧烤。
我喝了很多啤酒,她送我回旅馆时,我把她吻了,这是她第二天打电话告诉我的。
我根本不信。
我为什么要吻她?我已经喝了那么多的啤酒,不可能吻她,我喝多了酒,只会哭。
她没打算跟我计较什么。
她说我喝醉了,抓住她的手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苞苞。
我信,因为苞苞是我的初恋女友,她大学毕业后离开了此地,回到了西安。
为此,我很难过,因为自从她回去之后,再也没有跟我联系过。
我说,冯艾,我真的喝多了,酒不是个好东西。
冯艾笑了笑,再没说什么。
我问她关于我工作的事,她只是说暂时没有招工计划。
接下来,我准备自己找工作。
我拖着行李从小旅馆搬到了城中村,我打算先住下来再看。
不久,她请我去她租住的地方吃饭。
那天晚上,我的心情不大好,又喝了很多酒,我跟冯艾说了什么,真不记得。
但后来冯艾说起那天晚上的事,她耿耿于怀地告诉我,我又一次吻了她……我不信,用苞苞的话来说,我从来不是那么轻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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