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好意思,我还生龙活虎地等着林青花你给我斟茶送水,说尽好话后,我也一定不会给你留情面(我是很公平很公正的)。
你说的很对,我的确不怎么懂没钱的滋味,可我也不会骗人说A街3号是我家,那是栋豪宅!
谁会住那儿啊!
你一定没让朋友去过你家或是豪宅,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没有任何谎话可以永恒,与其提心吊胆地担心这担心那的,不如直接坦白,没人会因此看不起你嘲笑你,除非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哦,还有,《紫色》的稿费比上个月的多了一些,因为学校最近真的像中奖了一样,经费又拨了下来。
我是林青花。
你什么眼神哪?A街3号明明是豪宅旁的蓝色条纹屋,就像你说的,谁会住那儿啊?我把A街3号称为蓝屋,蓝屋是叔叔买给爷爷住的,现在爷爷暂时不在,我帮他看房子而已,更何况我家那么远,上学也不方便。
距离你上一次来信已经十天了,这期间我一直在想,如果现在的朋友又像以前的朋友一样嘲笑我看不起我怎么办?如果失去了朋友怎么办?要是所有人都知道林青花不去食堂吃饭不是因为嫌饭菜难吃,上课用睡觉抗饿不是为了减肥,整天穿校服也不是因为喜欢,全部是因为没钱,那些发誓要一起减肥成功、崇尚小清新、口味挑剔的同伴,会不会全都忽略我?
考虑了很多,可还是没办法像面对你一样轻松地说出来。
我不想做胆小鬼,不想撒谎,更不想回到被人看不起嘲讽的过去,是不是说谎,一定得不到原谅?如果她们是孟曦就好了。
最后,谢谢。
我是孟曦。
这个世界没那么多如果,你不说怎么知道她们不会原谅你,为什么不跟她们讲你的过去?现在都高二了,三观都形成了,不会像小孩子那么不知轻重,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办法。
不过,要是说出来,真的有人嘲笑你,那你就捂住耳朵。
有些事,还是早断了的好。
话说,突然正经地说话还真是不习惯,林青花同学,如果没记错的话,4月的专栏你还没交!
请问,何时交代清楚啊?要不要十大酷刑伺候伺候?
还有,本社长要备战高考,承认错误的事就你自己解决,勿回。
我是林青花。
现在已经是7月份,自从孟曦不再回信以后,我就不再写信了。
其实我只见过他一次,还是在他来找我的那天。
我一直记得孟曦气势汹汹地蹦到我面前,伸出食指对着我喊“林青花”
时,那一头栗色的乱发,裹着一条像炭一样黑的围巾,盯着我的眼神中仿佛真的会跳出一只憨憨的小熊扑向我瘦弱的身子。
当时我只想着怎么糊弄过去,结果他居然要水要暖气要毛巾啥的,天知道他脑袋怎么装了那么多我想要的东西,反正我没有。
一口回绝后,满脸吃惊加气愤的男孩儿突然推开我钻进我破落的小屋,我似乎可以猜想到那时我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我艰难地挪着步子进屋,可他并没有露出鄙夷的神色,像在自己家一样躺在我唯一的沙发——床上。
其实还有个谎话没被他发现,那就是我没有朋友,一个有人群恐惧症的人,怎么可能会与人深交?至于说谎,也只是对老师说A街3号的蓝屋是我爸爸买的,只是不想其他人看我的眼里多份同情。
我的人群恐惧症,是从读五年级时带朋友去我家开始的。
那段短暂的记忆在我脑海里绵延了一条又一条覆满白雪的山脉。
那时的我有七个好朋友,但看了我家以后,一个不剩。
大概年少就是得忍受那句“原来青花的家是这样的哦”
,还有那不过待了几分钟就不耐烦地催促离开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我的每一条神经,逐渐地害怕、萎缩,自尊心蜷成一团雪球,“啪”
的一声,碎了。
很想当面对他说谢谢。
不是每个人都会很幸运地遇见一个尊重你的妄想并给予温暖的男孩儿,稿费里突然多出的几十块钱,不管我用脑袋想还是用脚趾头占卜,都不可能会是天上掉的馅饼,但我不会拆穿他的谎话,像他明知谎话是假却依然不戳破一样。
再过一个月,我就要上高三,高考过后,所有的伤痛都会离去。
谎言也好,嘲笑也罢,青春注定不会有悲伤的结局,除非有谁希望它是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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