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自己失控打的那一巴掌,巴巴地去库房挑了礼物送过来道歉。
赵煦之轻咳了声,道:“你画工很好,可是幼时有人指点?”
时婳说:“解闷罢了,不值一提的。”
赵煦之却想到她孀居四年,心中更是浮现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内疚。
这苍葶院冷冷清清又远离府中心,她当初抱着牌位嫁过来,就带了两个经不起事的小丫鬟,母亲脾气不好,她这几年想必也战战兢兢……
只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夜……我留在这儿,你可开心?”
时婳心中暗道不好,宁星卉这么不中用了吗?!
怎么还不来把他拉走!
她正打算装病先把今天晚上躲过去再说,又听见赵煦之犹豫道:“星卉她不懂事,言语之处若有冒犯……”
时婳眸子一动。
她佯装疑惑地对视回去,“宁姑娘又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
赵煦之说:“她没事,明日一早便来给你和母亲敬茶,只是……她到底当初救了我,又照顾我几年,妾室之位,确实低了些。”
时婳心里一阵恶心。
信武侯这是打算为爱做鸭?
宁星卉的身份是老太太定的,已成定局她也没权利转圜。
更何况赵煦之明摆着是一个孝字压在头顶上不能去找老太太申辩,便想到了自己。
又怕自己不帮他办事,于是巴巴送了礼物,又主动提出留宿。
时婳心思一转,眨眼间泪便落了下来。
赵煦之心头一窒,急急地上前两步,时婳却退了回去,赵煦之僵在那儿,听她说道:“夫君所想,我未曾不想。”
时婳接着说道:“宁姑娘初初进府,母亲便同我嘱咐,宁姑娘身份贵重,以后给夫君做个侧室也是好的,我也觉得极好,甚至已经同母亲看好了日子。”
赵煦之心头微震。
时婳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说:“可偏偏宁姑娘这段时日不懂规矩,屡次冒犯我和母亲,我倒是还好,母亲身子骨弱,被她顶撞生气了,先前也只能忍着,今天晚上宁姑娘当真是过分了,母亲是忍无可忍了。”
赵煦之说:“星卉做错了事,你应当教导才是。”
时婳委屈的垂着眼,“派去她身边伺候的嬷嬷都是要教她规矩的,也许是我时刻提点着说宁姑娘身份贵重,嬷嬷束手束脚,不敢严格。”
赵煦之心里更憋屈了。
他想说你身为一府主母便什么都不管?可看着她苍白柔弱,便是再畜生也说不出重话了。
时婳说:“关于宁姑娘……还有一事,我未告知夫君。”
“何事?”
“前几日她说看中了我妆匣里的首饰,我便同她说让她挑一层盒子里的,二层的不能动,只是后来才发现,她拿了二层的一只金步摇。”
赵煦之有些歉疚,“她……”
时婳叹了口气,“若只是一只普通的步摇倒是罢了,只这一支,是皇后娘娘所赠的御赐之物。”
眼看着赵煦之白了脸色,时婳继续道:“昨日薄云上门讨要,宁姑娘疑心我骗她,当着薄云的面,将步摇扔进了花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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