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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洲结婚第二年,我签下了将意识上传云端的协议。
药剂涌入身体,记忆开始逆流。
26岁,女儿病逝,他另一个孩子在祝福中出生。
24岁,我在产房大出血,弥留之际,他同妻子走入婚姻的殿堂。
18岁,我们的爱意在出租屋滋长。
我一点点抹去曾经的爱,等他发现那份协议时,一切尘埃落定。
实验成功,我在数据的洪流里朝他微笑。
......
今早一醒来眼皮就跳得人心慌,到正午才出现端貌。
我还在医院陪床,房东打来电话,说有人找我拍照。
我没想到会是秦洲。
我没想到会是他。
今早才给了我早安吻的人,穿着我熨烫好的西装,站在照相馆门前,低眉抽烟。
我越过他去开门,瞥见他身边亲密的波浪卷女孩。
他们一行六七个人,要拍写真,要求又多。
我忙个不停,好容易等照片出来,我递过去,猛地被一巴掌重重扇在侧脸。
“怎么是黑白的,你给我拍遗照啊?!”
“拍前我们确认过,是要黑白......”
叫娜娜的波浪卷女孩一身名牌,那双细尖高跟踹在肚子上简直要凿开个洞。
我疼得尖叫起来,下意识去寻秦洲的身影。
他置身事外般站在窗边,对上我哀求的视线时拧眉,抬步就要过来。
“姐夫,你心疼了?”
娜娜怀疑的目光骤然砸下。
“她不会是你养的小三吧?”
他没再看我,移开目光,从喉咙里挤出短促的哼笑。
“没有的事。”
他说。
“别玩死了,你姐姐那边不好交代。”
他抽烟,烟雾里一点猩红烫得我心发颤。
又是一脚踹来,后脑重重砸在墙上。
他们砸了我的相机,玻璃碎片刺入掌心,我的惨叫声闷在喉咙,剧痛触电般传遍全身。
直到日暮低垂,这场漫长的折磨才结束。
我在地上躺了半天才爬起来,小声小声吸着气。
碎玻璃长在肉里,我一点点挑了很久,思绪变得迟缓,连秦洲什么时候去而复返都不知道。
他蹲下来紧紧抱着我,浑身颤抖。
“对不起,夏夏,你再忍一忍......”
我抬眼看他,眼前只有一片血色,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乖乖点头。
他似是松了口气,给我上药,清洗,小心翼翼抱着我,哄我入睡。
我听着他逐渐平缓的呼吸声,点开了手机邮箱。
在那封看了无数遍的实验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洲,我不打算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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