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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秦洲的初见,要比他知道的更早一点。
我妈妈是个......花匠,她开着一间小花店,店铺逼仄,但有两扇落地窗。
我时常爬在摇椅上睡觉,花影摇曳,空气里是烤面包,花果和热可可的甜味。
爸爸在一家小公司上班,勤勤恳恳,披星戴月。
他深夜才会拖着疲惫的脚步回来,声音很有辨识度,只要我听到门外“呲呲”
的脚步声,就喊妈妈开门。
爸爸的口袋是百宝箱,他每天都会给我带一些小玩意回来。
有时是一粒费列罗,有时是小玩偶,那也是我每天最期待的时刻。
我盯着店铺的钟表,默数着爸爸还有多久回来。
十,九、八......
爸爸的公司倒闭了,他不再给我带小礼物回来了。
七,六,五......
他开始喝酒,喝很多。
呕吐物味道刺鼻,妈妈半夜在厕所“唰唰”
洗衣服。
四,三,二......
他打瞎了妈妈一只眼,又跪下来求她。
花店关了,大捧大捧的花腐烂生蛆。
一。
八岁生日那天,妈妈接到电话,匆匆带着我赶到医院。
我知道她在卖血,她的血型很稀有,能赚不少钱。
只有大人才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
妈妈急匆匆进了病房,我百无聊赖坐在走廊里,直到医院门口闹哄哄的声响一路靠近,数个神情紧张的医生推着床呼喊着钻进手术室。
病床从我眼前一闪而过。
擦肩而过的那瞬,我看清了病床上躺着着,面目惨白的男孩。
那是我和秦洲的初见。
很不愉快,空气中充斥着冰冷,高浓度的紧张,消毒水混着血味让人犯恶心。
后来想想,也许那就是命运给我的预警,只是我不以为然。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夜晚,血液从妈妈身上奔涌而出,像蛛丝,像河流,源源不断。
满眼的,血,血,血。
妈妈从花匠变成了花肥。
她的血液供养着秦洲和秦家人,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爸爸拿了秦家给的钱,迅速消失。
一个月后,我和妈妈搬进了秦家隔壁。
命运的轨迹,从这里开始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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