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熟悉的名字——托蒂拉和泰耶,另外两个叫贝利萨尔和纳赛斯,这真是太狂妄了。
我比较仔细地打量着施丢特贝克。
他头戴一顶真正的毡帽,呈凹形,像个养鸭池,身穿一件长雨衣,尽管年仅十六,却成了这伙人的头目。
他们并不瞧奥斯卡,想等他自己屈服,于是我坐到我的鼓上。
两条腿真累,我一半开心,一半对自己恼火,这显然是孩子们的浪漫戏,我怎么参加进去了?我眼望差点儿就全圆的月亮,打算把一部分念头转到圣心教堂上去。
今天耶稣也许敲过鼓,也说过话。
而我却坐在波罗的海巧克力厂的院子里,参与了骑士和强盗的游戏。
他也许等着我,打算敲一通鼓以后再启口讲话,明确地让我接替基督,可是我没有去,他失望了,肯定又傲慢地扬起了眉毛。
耶稣会如何估价这些小伙子?奥斯卡,与他状貌相同的人,他的接班人和代表,又该怎样同这帮孩子打交道?他能用耶稣的话“让小孩子到我这儿来①!”
招呼这些自称为赤膊天使、德力支兔、蓝胡子、煤爪和施丢特贝克的半成年人吗?施丢特贝克走上前来。
煤爪跟在他的身边,这是他的得力助手。
施丢特贝克说:“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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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是《圣经·新约·马太福音》里耶稣的话。
奥斯卡还眼望着月亮,脑子还在圣心教堂左侧祭坛前面。
我没有站起来,施丢特贝克使了个眼色,煤爪一脚踢开了我屁股底下的鼓。
我站起身来,拣起铁皮,放到外套下面,保护它,不让它继续遭殃。
一个漂亮小伙子,这个施丢特贝克,奥斯卡想道。
一双眼睛陷得太深,彼此离得太近,嘴的部分显出他有活力和富于想象。
“你从哪儿来?”
盘问开始了。
我不喜欢这样跟我打招呼,便又举头望明月,它呀,从不挑剔,我便把月亮想象成鼓,又笑自己的妄自尊大,不觉微微一笑。
“他在狞笑,施丢特贝克!”
煤爪注视着我,他建议他的头头,采取一种他称之为“撒灰”
的行动。
围在后面的其余的人,脸上长脓疱的狮心、密斯特、德力支兔和赤膊天使,也都赞成撒灰。
我照旧眼望明月,心里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读“撒灰”
这个词儿。
多漂亮的词儿,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受的名堂。
“什么时候撒灰由我决定!”
施丢特贝克结束了他那一帮人的嘀嘀咕咕,又冲着我说,“我们常在车站街见到你。
你在那儿干什么?你是从哪儿来的?”
同时提出两个问题。
奥斯卡打定主意,如果他想控制局面,那至少得给一个回答。
于是,我把脸从月亮那儿转过来,用我那双有影响力的蓝眼睛望着施丢特贝克,镇静地说:“我从教堂来。”
施丢特贝克的雨衣后面又起了嘀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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