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师专的门房里,胭脂见到了让她不顾一切的男人。
秦树基穿着一件白色的尖领汗衫,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还有一节课呢。
胭脂说,我等着。
秦树基看了看校园与门外的马路,提起藤箱,把她带去了一家旅馆。
他们穿过一条长满法国梧桐的马路,一路上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人走得就像老师领着他的学生。
胭脂想不通去的怎么是旅馆,而不是他家里。
秦树基关上门就把她抱进怀里。
胭脂说,我要去你家里。
秦树基顾不上说话,就像暑假在斜塘客栈里干的,男人都是用行动来代替语言的,也用行动来征服他们的女人,然后才静静地躺下来,用大脑思考。
事后,秦树基看着她,说,你不该来。
胭脂说,不来?那我就嫁给我师兄了。
秦树基说,现在不是来的时候。
胭脂呼地坐起来,身上的汗水一片油亮。
她大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树基一把将她按下,用吻堵住她的嘴。
夜色就在他们的此起彼伏中深沉起来,秦树基穿上衣服带着她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他一直若有所思,在昏暗的灯光下审视眼前这个女人。
胭脂忽然抬起头来,说,你不会是有老婆了吧?
秦树基不说话,胭脂的心一下子沉下去,就像掉进了河里,她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秦太太是个文静的女人。
胭脂见到她时已是秋天。
她一把拉住胭脂的手,好像多年没见的亲姐妹,上下打量着她,愉快地说,你真漂亮,难怪他一天到晚都不想回家。
这里是秦树基在美专的员工宿舍里的家。
他是油画系里最年轻的教师,精通色彩、线条与造型,可是面对两个女人,却像个自闭的孩子一样沉默不语。
而胭脂奇怪的却是自己,怎么没有一点反应?愤怒、哀怨、妒忌,哪怕是伤心、屈辱,胭脂没有一丝感觉。
她就像在亲戚家里一样吃了顿晚饭。
饭后,秦太太还冲了三杯咖啡,两个女人面对面地坐着,说的都是衣服、头发与先施公司里的化妆品。
秦太太是在胭脂要走时,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说,去哪里?这个时候都宵禁了。
窗外,不时有警车鸣着警笛驶过,忽远忽近。
这是种听着能让人把心收紧的声音。
秦太太又说,住下吧,就当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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